到了楼下,因为场地宽阔,斗殴在赵无敌等人控制下基本已经停息,两边都有人受伤,李恪身上衣服几乎都成了布条,那侯飞也好不到哪去,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口子在不停的流血。李恪和侯飞仍旧互相怒瞪着对方,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赵无敌也是吓得不轻,这两位皇子任何一个出了事,自己都得满门抄斩。急忙查看李恪,所幸伤势不重,都是些皮外伤。这时门外一阵呼喝声,原来是万年县令得报,带了几十个差役前来。
进来后见满地狼籍,数人受伤,吓了一跳。还还不及询问,侯飞那边已经恶人先告状,表明了身份,又说楼上还有两人身份更尊贵。万年县令吓个不轻,急忙派人上去查看,称心和杜荷仍旧在昏迷之中,被抬到楼下。万年县为了撇开自己,也不再询问,喝令差役上来捉拿长孙冲等人去县衙。
李恪大怒:“你这混球官!问都不问原因,就要捉拿我等!还有没有王法?”
万年县也是大怒:“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在这本官就是王法,还不快快拿下!”差役们听了手提铁链走上前来。李恪长孙冲和李治哥三个互相望望,气急败坏,说不出话来。
赵无敌一步跨上前:“且慢!看看这个!”从怀里掏出块腰牌,万年县接过腰牌仔细看了,腿肚子开始发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一群惹不起的人。那边侯飞等人逼着捉拿长孙冲等人,万年县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人声吵杂,率先进来一个锦衣青年,身穿黄袍,头戴金冠,脸色俊美,就是眉宇间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左足微微有些跛。见到来人,侯飞等人赶紧下跪:“拜见太子殿下!”那万年县早就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长孙冲等人知道躲不过去,也上去行礼。李承乾见了赵无敌,脸色微微一惊,点头示意。等到见了李恪和李治的狼狈模样,更是惊讶:“老三,老九,你俩怎么这般模样?”
李治嘟着嘴:“大哥你来了啊,我差点被那个人打死!”指着地上的杜荷。
李承乾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称心和杜荷,对杜荷视而不见,几步过去,见称心脸如猪头,心疼的一把抱起来,呼唤几声,见称心一动不动,李承乾大怒,站起身道:“谁敢打我的称心?孤王要他拿命来偿!”陪同称心的几人都胆战心惊不敢说话,那个外族人上前在李承乾耳边说了几句,李承乾瞪着李恪:“老三,你怎么下此毒手?”
李恪陪笑道:“臣弟实在不知道此人来历,只知道是个小小的舍人,看他态度傲慢,说话无礼,就随手教训了下!”
李承乾怒道:“随手教训都能打成这样?”
李恪仔细看了看称心,有点纳闷:“臣弟只踢了他一脚,没有打脸啊......”
李承乾闻言一个个看过去,脸色发黑:“谁干的,早点站出来!”
李治一步上前:“大哥,是我打的!这人蛊惑于你,妖言魅惑,母后也知道了,要不是母后帮着遮掩,父皇早就找你问话了!以弟弟看来,还是赶出去的好!“
李承乾怒道:“你怎么敢打我的称心!”上前一掌掴在李治脸上,立刻几道指印。李承乾抬手还要再打,手臂被一人拉住,回头怒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孤王!”
长孙冲放开手道:“在下长孙冲!晋王殿下心怀兄长,义愤之下才打了此人!太子殿下怎么不能体会晋王一片苦心,反而掌掴晋王,这是为兄之道吗?”
李承乾怒极反笑:“原来你就是长孙冲!早就听说你和老三老九整天混在一起,好好的兄弟都被你带坏了!”
长孙冲陪笑道:“太子说的哪里话!在下只是和晋王稍微有往来罢了!”
李承乾冷笑道:“好个稍微有往来,几乎天天混在一起,还敢狡辩!” 说完不等长孙冲说话,上来一脚,踢在长孙冲大腿,长孙冲不防,一下倒在地上。
李恪和李治同时上前来,挡住李承乾,李承乾道:“你等也不顾兄弟之情,要护着这长孙冲不成!”
李恪和李治扶起长孙冲,护在身后。赵无敌见事不妙,上前道:“太子息怒!事情若是闹大了,皇上生起气来,恐怕这位花舍人.......”李承乾闻听怒色稍息,转身抱起称心,见仍旧昏迷不醒,骂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去喊车过来!”侯飞连滚带爬赶快出去亲自赶来车子,李承乾抱了称心,迅速向东宫而去,侯飞等人赶紧抬起杜荷,跟着离去,那外族人离去前对着长孙冲微微点头,长孙冲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长孙冲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痛入心扉,半晌回不过气来。李恪李治赶紧查看,见大腿处已经乌黑一片,几人叹口气,李承乾是太子,难道还能去打回来?赵无敌吩咐几人抬起长孙冲,出了万宾楼,唤来辆马车,护送着回到了赵国公府邸。
长孙夫人见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心中愤怒,碍于李恪兄弟和赵无敌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冷淡之极。长孙无忌叫了赵无敌,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到李恪兄弟和赵无敌离去,来到长孙冲房里,见长孙冲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白布。长孙夫人正亲手喂着汤药,娥黄柳绿在一边垂泪不已。
长孙无忌挥手令娥黄等人退下,开口道:“今日之事,为父都已知道了!如今太子越来越不成话,为父准备联合几位大臣向皇上进言......”
长孙冲忍住痛:“父亲进言意欲如何?若仅仅为了让皇上申斥太子,大可不必。若是为了.....为了易储,不妨再隐忍几年,太子不法之事越多,皇上易储的决心就越大!”
长孙无忌有些吃惊:“这话你都敢说!出了此门,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长孙冲强笑道:“孩儿知道!只是太子如此跋扈,恐怕不是我长孙氏之福。不过尚请父亲隐忍下来,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制敌于死地!孩儿深恨身体孱弱,被人欺凌!”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本来准备过阵子再让你学武的,既然你自己也感到身体太弱,等你腿伤好了为父就带你去习武。你好生歇着,夫人,我俩出去吧!”长孙无忌夫妇出去后,娥黄和柳绿含泪进来,给长孙冲大腿上敷上热布巾,不时更换。长孙冲今日追着杜荷跑了半天,筋疲力尽,再加上本来身体就弱,头上流血疼痛,腿上也一片生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娥黄心疼不已,抱起长孙冲,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长孙冲心烦意乱,在娥黄怀里过了许久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