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长恭出了鹫岭宫不久,一个人影就撞了上来。
只听见后面追她之人喊道:“想跑,你不要命了?”
我见此女子颜貌眼熟,仿佛见过,仔细一瞧,正是纬王的四王妃,她此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眼里全是惊恐之色,外面那件白色纱衣已经被撕扯的零零碎碎,她颤抖着身子对我说道:“救我,救我?”
“怎么回事?”高长恭对追着他的侍卫问到。
“四王爷!”追她之人见是高长恭,扑通一声跪地叩拜,神色慌张,连忙说道:“奴才也是奉了纬王的命令!”
他衣袍敞开,露出里面的贴身内甲,头上大颗大颗的淌着汗水。
“大胆!”我走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在皇宫后园公然欺凌王妃?”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要是没有纬王的许可,给奴才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啊!”
“说,到底怎么回事?”高长恭低沉着声音,脸上早已经显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那侍卫刚要说话,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四弟!”
来人正是纬王,他走到跟前,对着那位侍卫就是一剑!
“死奴才,可真长本事了!”然后转身对高长恭说道:“本王的王妃今早进宫,说是去给长公主请安,却在私底下私通奴才,做下苟且之事,本王得知,追到此地,杀了这贱人,方可解气!”
“王爷,你的这一席话,未免说得太过牵强,这皇宫大院,重兵把守,没有命令,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何况是你的家奴?”我停了停,继续说到:“王爷特地安排了这场戏,是要做给谁看?”
他见我说话毫无忌惮,本想发作,见高长恭在此,便笑到:“长御卫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本王指使奴才去轻薄自己的爱妃?”
此时四王妃站了起来,眼神凄厉,对纬王说道:“臣妾对王爷一片真心,没想到王爷会如此对待臣妾,自从邡儿去了,王爷就嫌弃臣妾来,每日不但拳脚相向,如今还要冤枉臣妾,置臣妾于死地!”
她走到他跟前:“王爷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实在无需做这么多无谓之事,难道王爷是怕臣妾来长公主处,泄漏了王爷的军情?”
她此时神情激动,眼里闪动着泪光,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我爹爹是朝廷重臣,一心扶持太子,想必王爷早已经恨我入骨,王爷叫奴才在御花园轻薄臣妾,闹得满城皆知,王爷用这个借口杀了臣妾,臣妾就是死了,做厉鬼也不会放过王爷!”
说完抢夺下纬王手中的长剑向自己挥了下去。我本想出手阻挡,只因她离我太远,又只顾听她说话,没想到她会自寻短见,看她死在面前,心里也隐隐自责!
纬王见已如此,当下一挥手,招来下人:“传话下去,宗人府大使苑征之女,私通奴才,品行不端,自刎身亡,拖去宫门外,暴尸三日,没我的命令,不得入葬!”
他说完又对高长恭说道:“四弟,听闻你去了洛阳击退了突厥,让哥哥好生佩服,你我也有好些日子未见,不如今晚到哥哥府上,好好喝过痛快。”
高长恭听他这么说,本来就有此意,便顺水推舟的回道:“二哥,择日不入撞日,今晚就和二哥好好聚聚,一醉方休!”
“好,那哥哥就在府里等四弟了!”说完扬长而去。
待他离去,想到在他们男人的眼里,女子的命竟是如此轻贱,堂堂的大使之女,当初被皇上下旨赐予纬王,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却还要背负个莫须有的罪名,不得入土为安。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心里还是隐隐难受。
纬王府
和高长恭走进府内,只见一女子在树下抚琴,琴声悠扬,歌声更是好听,她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薄纱长裙,肤色白皙细润,一颦一笑之间,尽是诱人的风情,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直直向高长恭看来,樱桃小嘴加上那一脸娇艳的神情,美的真是夺人心魄。
“四弟!”纬王走了过来,见到我也跟了来,脸色微变,神情稍有不悦,却还是说道:“长御卫,真是好雅兴,既然来了就一起痛饮几杯!”
回头对那女子一笑:“夕颜,就弹一首《秋雨江月》为我们助酒!”
“奴婢遵命!”
话音刚落,琴声重新响起,美妙的旋律,传了过来,琴音轻扬,让人听起来特别舒服。
坐下不久,纬王就说道:“四弟,你去了洛阳,宫中就发生了变化,皇上去的突然,太子本应该继位登基,只是他脾性软弱,怕是守不住父皇的大好江山!”
“王爷!”我接过他的话:“太子是萧皇后在的时候,皇上赐予的,就算他性格不得纬王赏识,可终究是太子之身,他做皇上可是名正言顺!”
纬王一听我这话,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对我说什么,高长恭拿起酒杯叫道:“二哥,肃儿在洛阳一心迎战,回宫才知道皇上驾蹦,如今朝廷混乱不堪,国不能一日无君,还望二哥协助太子,早日完成登基大业,保我北齐稳定!”
他停了停,看了看纬王继续说道:“肃儿说话多有得罪,还请二哥不要责怪,这一杯,肃儿就先干为敬了!”
说完抬起头一饮而尽!
纬王见他如此,脸色和缓了一些,也拿着酒杯说道:“弟弟说的是哪里话?弟弟心系百姓,又主动请兵洛阳,如今弟弟可是朝廷的红人,哥哥羡慕的很,谁来坐这个皇上,还是改日朝廷再议,今日我们就只管喝个痛快!”
说完把酒往嘴里一到,转身对着弹琴的女子招手:“夕颜,过来敬酒伺候!”
那女子一听,轻移着步子,款款而来,在高长恭身边坐下:“王爷,奴婢早就听说王爷俊美绝伦,容貌更是甚过女子,今日一见王爷,果真惊为天人,奴婢是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