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讲求直打直进,勇往直前,不似其他武技套路的闪转腾挪,小巧变化。由形意拳演化而出的刀法,也承袭了形意拳的这一特性。
由于大晋国严格规定,普通百姓,不许私藏兵械,康龙无法弄到合适的刀来练习,只好使平时打猎砍柴用的那把一尺多长的柴刀。
丹田中的真气,随着心意,在各经脉之中流转。
一把砍柴刀,在康龙手中,如同猛虎利爪,随心变化。他把形意拳练形时模仿的十二种动物的动作化入刀法之中,时而如龙似虎,时而蛇行鳄伏,时而鹰鹞飞扬。
那柴刀好像他手臂的延伸,随心意变化,指东打西,横削直拦,左劈右砍,极尽变化之能事。
真气随刀而致,周围木叶翻飞,尘石飞扬。练到得意处,康龙突然跃起八尺多高,爆喝出声,柴刀砍在大腿粗细的树干之上,咔嚓一声巨响,一颗大树已被拦腰斩断,落到地面。
康龙收刀站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前世爱刀,他把由形意拳演化而成的刀法,练成十二招刀势。这十二招刀势,分别模仿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鳄、骀、鹰、熊十二种动物的各种动作而成。
由于穿越而来,两世为人,康龙经历了前世和此生的种种生活感悟,把这十二招刀法,由繁化简,加以改进,变成了如今六招刀法。
第一招,龙腾虎跃,出刀后,刀势若出水蛟龙,下山猛虎,直砍直削,一往无前,是绝佳的进攻招式。
第二招,如封似闭,刀若熊爪骀行,似勇猛,似骀荡,横拦斜挡,漫天刀光,攻守兼备。
第三招,鹰击燕翔,刀若流星闪电,划破长空,直刺斜劈,有点有面,一点刀光如同流星,刺人眼目,漫天刀影若似轮盘,夺人魂魄。
第四招,鹞翻凤舞,上砍三路,炮击心腹,配合腾身而起之势,化作漫天刀雨,覆盖敌人所有退路。
第五招,猴年马月,如马腾空,如猴缠身,刀势如同奔雷而下,缠住敌人,让人难以逃脱。
第六招,蛇钻鳄崩,似灵蛇出洞,直钻空隙,若鳄鱼崩食,崩劈山石。
六招刀法习练纯熟,康龙喜不自禁,一身臭汗,跃下溪边的水潭里,美美的洗去一身臭汗,这才高歌而行,杀奔向山间的山鸡野兽。
眼见得秋高气爽,一派祥和,忽一日,洛水镇上蹄声得得,人喧马嘶。北方战事变化,大晋兵败,大将杜威,李守贞投降契丹,契丹大军兵分三路,杀气腾腾,大举攻来。
朝野震动,一面向下辖诸州县征集丁壮入伍,让百姓供粮。一面调集各路人马抵挡契丹大军。
洛水镇虽然地处大晋西南,但中原百姓颇多有从北方逃难而来,纷纷传言,契丹人凶残粗野,烧杀抢掠,无恶不行。整个洛水镇和乡野恐慌,百姓纷纷拖家带口,要向西逃难。
西北部河东节度使,太原王刘知远,素有仁德之名,手下兵强马壮,契丹人也不敢捋其虎须。治下的河东地区,百姓丰足,生活太平。许多人准备沿洛水而下,入洛口,沿浊浪河逆流而上,西入河东。
康龙闻讯大喜。河东刘知远帐下大将郭威,正是他要投奔的对象。若能入太原府,投归在他帐下,日后随同他建功立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得就能裂土封王,做个逍遥快活的混蛋王爷。
这一日,康龙收拾停当,把一应不用之物,尽数给了不愿离开故土的王婆婆,一把火烧了茅草屋,腰插柴刀,手提齐眉短棍,龙行虎步,直奔洛水镇。
沿途尽是拖家带口,牵牛拽羊的逃难人群。康龙不以为意,在乡间土路上大步前行。
时当中秋,北方的秋风还带着些微热意。土路被践踏的一片狼藉,烟尘漫天。
“康龙!你也要逃难到河东吗?”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康龙后方响起。
康龙扭过头,却是地主王老财家的美丽女儿,王雪儿,正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招呼他。
至那日王雪儿逃也似的离开康龙家后,康龙一直在深山苦练功夫,提升实力,甚少在村里出现,便再也没见过王雪儿。
此时见她上身穿着红色对襟短衫,下身着水蓝长裙,坐在牛车上。大半年不见,越发出落的明艳动人。
凸凹有致的身材隐藏鲜艳的衣里,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双眼含春,分外迷人。康龙心里一荡,冲她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道:“算是吧。”
王老财这次看来是打算彻底迁出王家村,东西装了满满四辆牛车,大大小小的箱子如小山堆在牛车上。家眷全部坐在另四辆牛车上。仆人护院四五十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王老财坐在王雪儿旁边,看那康龙,脚蹬多耳芒鞋,下身着灰不拉几短裤,上身披着件青布单衣,草绳扎着的腰里,插着一把磨的发亮的柴刀。头发乱蓬蓬的用布片裹着,面泛古铜之色,双目精光如电的打量他们,本想冷哼一声,却被他目光盯的硬生生憋了回去,别提多难受。
王雪儿却觉得康龙这身打扮别有一种高大威猛气势,特别是双目,慑人魂魄,让她不敢直视。
牛车旁的芸儿好奇打量康龙,问道:“什么叫算是啊?逃难就是逃难,还怎么算是吧?”
康龙不愿耽搁行程,也不解释,冲王雪儿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衬着古铜的面皮,别有一种俊逸。
“王小姐保重!”康龙别过头,跨步前行,速度快的惊人,竟然比许多马车跑的还快。
王雪儿先是一呆,瞬间面色苍白,望着康龙远去的高大背影,心想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让她第一次动心的奇异男子了吧。
王老财见康龙走远,重重冷哼一声,训斥道:“看什么,一个乡巴佬,有什么值得注意。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儿,到了太原府,见到你表哥,才能露出刚才那神情,懂吗?咱们王家,与太原李家,那是旧亲,爹和你姑父,早在你们幼年时,定下娃娃亲……”
王雪儿面色更加苍白,李家的那个表哥,是太原府出了名的纨绔,而且面貌丑陋,观之让人作呕,更别提嫁给他。
洛水镇渡头,挤满了准备乘船而行的逃难人群。大多是一些附近有家业的大户。许多乡野小民,无田无财,加之故土难离,不愿背井离乡,远去他处。
渡头边,停靠了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想来许多商人,提前得了讯息,往来洛水,或摆渡行人,或趁机低价收购山货。
也有那大户之家,备有行船,此时慌里慌张,大呼小叫的指挥家仆,搬运行礼家私。
康龙经过这大半年的修炼,加之伙食不错,个头已经蹿到一米八开外,鹤立鸡群的拿眼不断打量渡头下的船只,寻找适合搭乘的货船。
连问了好几家,人家见他破衣烂衫,腰里别着柴刀,行迹可疑,竟是无人愿意载他。康龙暗骂,一群以貌取人的狗东西。
正在他无计可施时,镇北官道,突然驰来数十骑兵士。看穿着,像是大晋军士。当头一骑,端坐一员威风凛凛虎将,面貌粗豪,身着铁甲,手提一杆丈二大枪,护心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观之让人敬畏。
后面四五十骑军士,个个如狼似虎,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