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天霄说话的片刻之间,所有手上之人都爬了起来,再次形成两个对峙的阵营。只是大部分人却不时偷偷瞟向疯戟,目光闪烁不定。
疯戟并无意致这些人于死地,因此这两帮人只是受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伤,没什么大碍。
眼前之人竟然是疯戟文交龙,那把让他们惊惧的巨戟甚为显眼。玄武殿一方人心里一阵七上八下,暗地里将那名主动向疯戟出手的同伴骂了个半死。尽管知道可能惹上了疯戟,但玄武殿一方此时却没人敢上前请罪,谁也不愿承受有可能降临的雷霆之怒。
疯戟只是看了一眼纪天霄,随后准备离开,似乎无意介入这场争斗。
“文大哥!”纪天霄满含希冀地看着疯戟,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他是云涵的大哥?”陆休此时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曼妙的身影。仙子一般的笑容,温柔婉转的嗓音如山间清泉,能洗净内心的焦躁。
“纪天霄,天魔宫少宫主,江湖人称天魔公子。现年十九岁,为江湖年轻人一辈少有的俊杰。”无忧居士在一旁如数家珍一般道出了有关纪天霄的一切:“他还有个十八岁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名纪云涵。只是已有三年没了消息,据说被隐士高人收为关门弟子,带进了深山老林去修炼。”
无忧居士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战局,又缓缓说道:“不需要我们出手,玄武殿的人已经得罪了疯戟,很有可能不会再走那条路。”
无忧居士的猜测不无道理。不过结果无需等待,疯戟最终还是站在了天魔宫一方。疯戟只是转身随意看了玄武殿一方人马一眼,玄武殿的人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谢谢文大哥!”纪天霄诚恳地道谢。不过疯戟似乎并不领情,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密林中,临走前有意无意地看了陆休所在的方位一眼。
“这年轻人不错!成就将不可限量!”老人一脸肃然。
“年方三十三便有这等修为,成就五天十地强者,的确非凡。”无忧居士在一旁附和道:“当今江湖能与之比肩的可谓是凤毛麟角,唯一能相提并论的便是那同为五天十地的沧海剑何浩天。”
无忧居士说着以手抚了抚须,抬头看了看夜空,无数星辰正闪耀着。无忧居士叹了口气道:“乱世将至,何浩天和疯戟如此俊杰却非力挽狂澜的之人。”
“前辈!你在说什么?”陆休听得稀里糊涂的,忍不住发问。
“陆家小子,你还是先努力练好本领,知道太多绝非一件好事!”无忧居士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这是第三个人对陆休说这句话。第一个是他师父,第二个是他父亲,无忧居士便是这第三个。陆休没有反驳,只是暗地里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老人颇有深意地看望了无忧居士一眼,这个后辈似乎知道不少。
“小子,走吧!能否治好你的病,今晚是关键。”无忧居士说着走到前方引路:“这几天我找到一条偏僻的近道,我们从那走,可以避过许多人的耳目。”
“千万要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前辈身边!”无忧居士边走边告诫着陆休。见到陆休脸上冒出的冷汗,又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的那一轮满月,无忧居士自怀中拿出一件物品,随意一抖便成了一顶斗篷。纯黑色的纱巾自斗篷边缘垂下,无忧居士将斗篷递给陆休道:“戴着他,避免月华直射。”
那是天机门人身份的象征,乾坤斗篷,斗篷顶上有多道开关,内藏有淬毒的暗器。
“倘若遇到危险,你可以拉动这根绳子,斗篷内藏暗器,可射出毙敌。”无忧居士说着指了指斗篷边缘垂下的纱巾,一根极细的红线紧贴着纱巾。“别小看了这顶斗篷,曾经不知有多少高手命丧在这顶斗篷之下。”
陆休接过斗篷戴上,总归是好过了一点,聊胜于无吧!
“这次来了不少大人物,小子,等着大开眼界吧!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无忧居士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其实你师父才是真正的江湖巨擘!”
这是一条十分崎岖而阴森的路,走着走着道旁便不见了树木,四周皆是嶙峋怪石。
路很窄,不足以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于是无忧居士便走在最前边,老人则走在了最后一位。月光的照耀下,那些奇形怪状的山石就像伺机而动的恶兽,陆休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忽然陆休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借着月光一看,陆休吓了一大跳,踩在脚下的竟然是一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正瞪着自己,陆休脚下猛然一用力,顿时将骷髅头踩了个稀烂。
“小子,力气见长啊!”无忧居士回过头来打趣道。
陆休装作没听到,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抬脚又跟了上去。身后的老人看了一眼那被踩碎的骷髅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陆休紧紧地跟在无忧居士身后,不敢离得太远,哪怕身后还跟着无敌的师父。
一路上,陆休又陆续见到了几具尸体残骸和被破坏掉的机关。陆休甚至见到一具骷髅上插着不下十支利箭,看上去十分渗人。想必在过去的某段时间,这条路一定凶险重重。
这时走在前面的无忧居士又开口了:“那个古洞应该早已被人探知,不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条路上,这些死去之人倒成了我们的开路先锋。”
陆休默默无言地继续跟在后面,踩着无忧居士走过的脚印前行,谁知道身边是否还有未触发的机关。
这时三人来到了一段较为宽阔的路段,约有丈许宽。在这段路的末端有一座宽三尺,长约五丈的石板桥横亘在前方。
“等等!”无忧居士一挥手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段路面,似乎由一块块形状规则的石板铺成。
“难道有机关?”陆休疑惑地看着前方。无忧居士自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抛到一块石板上,霎时间无数利箭自上方各个地方射出,呼吸间三人连退两丈远。倘若有人踏上了那些机关,绝无闪躲的余地。
无忧居士又盯着那些石板看了一阵,这时陆休在一旁弱弱地道:“前辈,我们不能跃过这段路吗?”
“如果你那样做,就会像他一样。”无忧居士指了指左侧石壁三丈高的地方,一具骷髅被三根组大的铁枪钉在了上面,陆休见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稍安勿躁!”无忧居士镇定地又拾起几颗石子,一颗颗分别投向不同的石板。期间又是几轮箭雨笼罩,此刻两侧石壁上几乎插满了利箭。
直扔了十数颗石子,无忧居士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等下跟紧点,跟着我踩过的足印,千万别出错!”
无忧居士深吸一口气,缓缓踏上第一块石板。每行石板数目不尽相同,大小也各异,无忧居士的神情很谨慎。
“左三、右一、右四、左斜七……”无忧居士冷静地踩着一块块石板,机关并未被触动,跟在后面的陆休稍稍舒了口气。
“跃二站左一、跃三站左五、右二、退四站右一……”
仅仅短短的几丈距离,三人足足花了半刻钟才走过去。进进退退不知几回,陆休头都快绕晕了。
“这是一百多年前那个门派的阵法,师父曾经专门画出破解之法,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无忧居士道:“此阵肯定是那魔君所布,纵然非他亲手所致,也与他逃不了干系。”
“哪个魔君?”陆休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身上那块玉的上任主人,江湖上称他为六疯魔君。他身上原本有两块玉,后来其中一块玉被人所盗,这才压制不住魔功的邪性导致他魔性大发,为祸江湖。”
陆休闻言用手摸了摸胸口的古玉,触手冰凉,仿佛有股股清流自五指沁入。
“那块墨绿色的玉到底为何物?我怎么感觉与我胸口这块古玉之间有莫名的联系呢!”陆休思忖着,那块墨玉就装在他口袋里。如今没有冰蚕丝,还不适合将之佩戴在身上。
站在石桥面前,无忧居士这次只是扔了两颗石子便想到了克服之法。
石桥连接在两端的峭壁之间,下面便是漆黑而深不见底的深渊,走在石桥上,陆休一阵胆战心惊。
安全地度过这座石桥后,三人的眼里又出现了一具尸体,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插在一旁。骸骨的胸口插着一支箭,骨头断裂处呈黑色,显然那支箭淬有剧毒。
“此人也算个人物,可惜啊!这柄剑倒是不错,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依旧锋利如故。”无忧居士拔起宝剑,只见剑柄上挂着一快小玉牌。
“走吧!应该已经不远了,上次我只走到了那段阔路前。”无忧居士说完持剑继续向前走去。
“你自己都没走过也带我们过来?”陆休瞪大了眼,不过外人却看不到,只能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你怕了?”无忧居士笑问道:“这条路暂且不说,其他那几条通往古洞的路绝对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更何况还要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暗箭伤人。”
“多说无益,不要耽搁了时辰!”老人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路上,陆休总算见识到了师父的通天手段。有些机关确实让人躲无可躲,不过在老人那无坚不摧的刀气之下,通通化作碎片。以力破巧这个词语在老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道道炫目的刀气让陆休目眩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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