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终究没有吃成,周砚修赶到时菜都已经凉了。
“对不起灵灵,这次电话会议很重要,是我来迟了,我叫厨师把菜重新做一遍。”
听着他拙劣的谎言阮灵苦涩一笑。
从前会为了她翘掉百亿合作缺席国际会议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则电话会议丢下她呢,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她撑着红肿的眼睛嗓音沙哑的开口:“不用了,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阮灵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下:“那张水床,林枝睡得舒服吗?”
周砚修以为她认床,贴心的开口:“她今天应该已经睡了,等明天我就把那张床搬到我们房里,你忍一个晚上好不好?”
阮灵没有说话,只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刚流产又受了刺激,睡到半夜阮灵就发起了高烧。
她撑着身子起床去找感冒药,却发现自己常吃的药都在主卧,她只好披着衣服下了床。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打开抽屉,还没看见药就被一声尖叫吓的跌倒在地。
这声尖叫吵的她头更昏了,她刚想问怎么了,身后的门就被一把推开。
“怎么了枝枝?我在别怕。”
周砚修把林枝紧紧的抱进怀里,好像他们才是夫妻一样。
看着周砚修轻柔的哄着林枝,她眼眶一阵发涩。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除了房间,什么都不管啊。
她没再去看,只专心的找着自己的药,可刚站起身林枝就又是一阵尖叫。
“啊!小婶婶我错了,我不该害死你的孩子,不该占了你的房间,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周砚修也在此时看见了隐在床后的阮灵,他瞬间松开了抱着林枝的手,慌乱的问着。
“灵灵,你怎么在这儿?”
阮灵刚想开口说话,屋里却响起了一阵电流声。
林枝连忙捂住了耳朵,无助又害怕的摇着头:“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喜欢小叔了,小婶婶不要害死我的孩子,我这就把房间还给你!”
说着,她朝着阮灵跪下,一下下的磕着头。
看见林枝头上出了血,周砚修眼里涌现出一丝心疼,可不论他怎么拽林枝都毫无知觉,只机械的磕着头。
他烦躁的插着腰,看向阮灵的眼里有一丝责备:“灵灵,你干了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听见他的质问,阮灵一瞬错愕,她嗓音沙哑的开口:“我什么都没干。”
可她刚否认,林枝就抓住了周砚修的腿:“小叔救救我,小婶婶她拿铁链绑我,还用电棒电我的肚子,我反抗她就扯我的头发,管教所里的人也是这么对我的,我害怕,小叔....”
林枝的话让周砚修一阵惊讶,阮灵怎么可能这样做,直到他在屋里搜出了那些东西。
看见林枝颤抖的躲在墙角,周砚修用力的把手中的铁链和电棒扔在了阮灵脚下。
他语气锋利的不像话:“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做?”
“不就是一张床嘛,你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而且你明明知道她对管教所有阴影,你还拿这些东西对付她,当年孩子的事儿,我不是已经惩罚过她了嘛,她还怀着孕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能用电棒电她呢!”
阮灵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引的发笑。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周砚修,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全是怒意。
林枝的孩子是一条人命,她的孩子就不是吗?他是不是早就忘了林枝当初是故意的。
她压下心底那抹酸涩,冷静的回应他:“不是我做的。”
周砚修也不愿相信,可他看见了她手心那抹勒痕。
他闭了闭眼平复情绪,语气里是隐忍的怒火:“那你告诉我,你半夜不睡觉来她房间干什么?”
阮灵举起手中的药,眼里满是倔强:“我来拿药。”
周砚修顿时气笑了:“拿药为什么非要来主卧,楼下的医药箱里什么没有,灵灵,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阮灵被他的话堵的喉咙哽塞,头晕的更厉害了。
她张了张嘴,突然连解释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闭上了嘴。
周砚修还想说什么,林枝却哭了起来:“小叔,有血。”
他连忙一脸担忧的抱起林枝,路过阮灵时他凝重的看了她一眼:“灵灵,你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了。”
看着周砚修着急离去的背影,阮灵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摸了摸发烫的头,呼吸灼热的让她的心都痛了起来。
她看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呢喃出声:“周砚修....”
可他没有回头,阮灵的心也彻底变成了一片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