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课结束后，俞瑾岚和习念恩帮着他们又整理了一些内容，正准备下班时李晨和蔡昆廷被叫去面见委托人。

看他们太过紧张，俞瑾岚提议让习念恩陪着去，自己不去的主要原因：她没有见过委托人，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柴律欣然同意。

俞瑾岚在他们走后，一同接手了习念恩要讲的部分，继续帮助他们填充内容。

“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饭吧！”俞瑾岚看到了下班时间，就提议。

“谢谢俞姐，可是明天我们还要见客户，下次吧！”已婚的梅祯第一个拒绝。

“我也有点事……”薛俊杰说着有点不好意思。

“行吧！那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俞瑾岚看看手表，说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和浩源还有些想要问的。”何运晨看向李浩源。

“我们？”李浩源先是一愣，随后说：“哦，对！”他看着手上的笔记本，“刚刚我和运晨讨论到……”

“待会儿再说吧！”何运晨把他的笔记本合上，“今天想吃什么？”他问俞瑾岚。

“酸菜鱼。”俞瑾岚说。

“好，那我们去吃酸菜鱼吧。”何运晨点点头。

俞瑾岚回办公室拿东西，其他人也准备离开，被留下的李浩源感觉哪里好像不对，但又想不出来。

俞瑾岚、李浩源、何运晨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吃酸菜鱼的店，幸好他们下班的时间已过了一轮吃饭高峰，稍微等了一下就有位置。

他们在等位和等菜的过程中，已经讲完了工作内容，所以等菜上桌开始聊起私事。

“昨天我们和习师兄吃饭，”李浩源率先开口道，“他说师姐你当初明明已经打算考表演类的研究生，忽然又转成法学，中间都没什么准备时间，所以那次考试是你人生中考的最差的一次。”

“他倒是把我的事情记得清楚。”俞瑾岚摇摇头，等嘴里的鱼吃完，才开口：“那他没告诉你们，他在哈佛没拿到全a，找我哭了一晚上吗？”

“习师兄吗？”李浩源不敢置信。

“嗯。”俞瑾岚点点头，“当时他是和他女朋友一起出国的，结果人家突然告诉他不打算回国了，给了他两条路：分手和留下。当时他还蛮纠结的，也找我们聊过，但我们是没放在心上，就觉得终究是他的事，不太好说。后来……他就考砸了。”现在想来她还有些自责，“他那天给我打电话，聊到他父母想让他回去，聊到和女友对未来的憧憬，聊着聊着就哭了。”她低声说，“估计那天喝多了。”李浩源点点头，“你习师兄是很优秀，但他其实没那么天才，他很努力的……所以你看他也会遇到挫折，也会觉得犹豫。”

“谢谢你，俞师姐。这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李浩源一本正经地保证，而何运晨默默低头吃东西，没发一言。

“没那么严重！”俞瑾岚笑了，“这不是你习师兄的污点，也算不得秘密，要不然我不会告诉你们。”

“这还不算秘密？”李浩源不明白。

“他那天喝醉了，打给了好多人，我也就其中一个。当时还有人写到bbs……就是校园论坛，你们现在应该不用了，诉说着人大男神的爱情故事。”俞瑾岚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可惜啊！你习师兄故事丰富，这个帖子很快就沉了，他流泪的事情好像还被说成是痴情错付。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很花心！”

“他很花心吗？”何运晨突然问道。

“嗯……”意识到不小心在背后说了别人坏话，俞瑾岚有些尴尬，“其实也不算啦！多数是假的，像我这样的绯闻女友。就是他长了张很成熟稳重，很……一本正经的脸，但其实他没那么……”她想不出形容词，于是转了话尾，“所以你们不要怕他。”

“习师兄很专业的。”李浩源是他的小迷弟，“师姐你比习师兄低一届，又不是法本，是怎么认识的？”

“辩论啊！”俞瑾岚说，“本科一开始是对手，后来打国际是队友。再加上其实他回国读博的时候，我刚进法大。”看他们一脸懵她解释，“医本是五年，我本来就比他低一届，所以他回国读博，我们又在模拟庭上遇到了。”俞瑾岚摆摆手，“我们特别了解对方，因为老做对手。”

“你们胜率怎么样？”何运晨问。

“五五开吧！”俞瑾岚想了想，“他专业好，每次都有理有据的。但他思维不够发散，我要是抓住他的点，强攻，一般他都不能及时想到其他方向。这时候就拼我们的队友了。”

聊着过去，李浩源很快就吃完了，倒是一直在吃，很少说话的何运晨还没吃好。

“俞师姐，我还有份文档没打印，回一趟公司。”俞瑾岚点点头，李浩源立即离开了。

“要不要再加点？”俞瑾岚看到何运晨的饭吃完了，几碟小菜也空了，桌上的酸菜鱼就剩下辣椒和汤了，但他还拿着筷子，似乎想夹什么。

“叫份甜品吧！”他终于放下了筷子。

“凉粉？”他点点头，她叫服务员下了单。“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担心明天见委托人吗？”俞瑾岚问。

担心见委托人？不是。虽然得知这个课题他是紧张的，但是他刚才的安静并不是因为担心明天的见面。

今天还没过完，担心明天做什么？

他安静是因为插不上话。

其实和李浩源在一起，他经常插不上话。他不是法本而且不爱钻研，所以只要这个知识储备充足，基本功又特别扎实的男孩开口，他基本就不说话，免得暴露自己的短板。和金律在一起是这样，和俞瑾岚在一起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金律和李浩源聊的话题深，对他而言听明白都费劲，更别说和他们一起深聊了！而俞瑾岚和李浩源聊的都是些基础或家常，他其实是可以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想说！看他们聊的越开心他越不想说！看金律和李浩源聊天，他一边听着，一边把自己塞饱，可看俞瑾岚和李浩源聊天，他食之无味，越吃越难受，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就感觉胃难受。

可就在李浩源走的那一刹那，他不难受了，就是……觉得特别饿。

点的凉粉上桌了，他看着面前空的碗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说：

“刚才看你们聊得很开心，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默默低下头，“中午金律和浩源也聊得很开心……”他突然抬头看着她：“你们是不是都喜欢像浩源、习师兄这种，能聊深度话题的人？”

他这是……自卑了？

“也没有……”俞瑾岚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他叹了口气，“所以我对我的未来那么茫然。”

啊？那么严重吗？俞瑾岚一惊，连忙说：

“其实你很优秀，和他们不一样的优秀。他们在学术上特别有研究，可是你待人处事更好！”她伸手摸摸他的发，“别怀疑自己！”

他感受着那只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恢复了笑容。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所以，你要继续夸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