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值班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走廊透过门缝传来的一点微弱的光。
床上的人儿不安分的翻了一个身,突然手机闹钟激烈而又有节奏的声音响了起来。
对于睡梦中的人来说,一丁点声音都可以称之为噪音,这激烈的铃声传到她的耳中无异于震耳欲聋。
她立刻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按了一下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23点40,然后起身开了灯。
房间亮了,这是一间狭小的护士值班室,里面只摆放了两张上下铺绿漆铁皮床,一张仅供吃饭的办公桌。
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护士服就迅速的换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快,顺序的换上了护士服。
天蓝色的护士服衬托着女孩柔美的身姿,直筒的护士裤掩盖了她的一双美腿。
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被她盘起,带上护士帽让原本的瓜子脸更加小巧。水灵灵的眸子因为睡眠不足也显得没有精神,她的皮肤很细腻就如同刚剥的鸡蛋一样显的很是光滑。
她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从里面流出,她低头弯下腰,双手接过一捧自来水扑打在脸上。
冰冷而又刺骨的水在接触她的肌肤时,让她浑身一震,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叫程梓涵,今年二十五岁,是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的一名护士,今天晚上是她上大夜班。
程梓涵顺着走廊往护士站走去,目光触及外一科的显示屏,上面清楚的写着23:45。
上小夜的陈若白正坐在椅子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护士站呈u形的弧度,她站在外面敲了敲大理石的桌面,嘴里学着领导的口吻说道:“骨外科护士陈若白上班睡觉,这个月奖金没有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陈若白听到奖金二字极为敏感,立马站了起来极为诚恳的说:“领导我错了,这不是太困了嘛!”
程梓涵看到陈若白的反应,心里却也有点堵的慌。
这就是医院的规矩,医生值班没有事情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护士却不可以。
护士永远是医院最底层的工作人员,时常被病人骂,有时医生开错药,护士没有检查出来,最后医生和病人还要怪到护士的头上。
陈若白看到是程梓涵连忙送了一口气,带着后怕的表情说:“梓涵你吓死宝宝了,差点以为这个月奖金没有了。”
梓涵脸上带着笑,有些尴尬的说:“谁叫你上次吓我来着,这次我们平了,晚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吧?”
若白拿起交班本看了看说道:“十点左右20床来了一位女病人,林医生确诊为大腿内侧骨折,还在吊药水,这是最后一瓶刚换上去的,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滴完。”
梓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对陈若白说:“今天值班医生是林语婷医生?那就好,交班去吧。”
“不然你以为是那个林医生,也亏林医生性格好,和她搭班一点也不累,要是别的医生估计就说不好了。”
两人围着外一病区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回到护士站,梓涵去治疗室边点体温计边问若白。
“你等下是回家,还是到值班室睡?”
若白摸了摸昏昏欲睡的脑袋说:“我在值班室凑合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
梓涵点完体温计发现少了一根,又问止不住睡意的若白。
“这体温计少了一根?”
若白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在20床那里,她有点低烧,林医生说放一根体温计在她哪里,明天早上收回来就好了。”
梓涵又继续去盘点其他医疗器械,看看东西在不在位,有没有损坏。
直到盘点完毕,梓涵才对若白说:“东西都在位,你下班早点休息。”
陈若白一听松了一口气,和程梓涵说了一声再见后,就回护士值班室了。
整个骨外科一病区彻底恢复了安静,除了靠近护士站的两个病房可以听到里面病人的打呼声,就在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她推出病历车,准备开始写病历。
刚写到2床病历的时候,若白就凑到了她的面前。
“你还不睡觉?”
若白一脸兴奋的说:“梓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科要新来一位医生,据说还是什么从国外进修回来的。”
梓涵想了想说:“就是那位在美国圣加彼医院进修的医生吧?”
“对,就是他。你是不知道主任为了把他挖到我们医院,一天给沈教授打八个电话,把沈教授骚扰的都直接屏蔽了我们主任。
可见这骚扰还是有用的,主任把他挖到我们科室了,明天就上班。”
陈若白站在护士站外双手托腮,脑中在迅速的运转着今天听来的消息。
“他叫江亦萧,听人说一位大帅哥,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言误人。
不管了,梓涵明天开早会的时候,主任一定会重点介绍的,如果长的帅一定要发短信告诉我。”
说完后,她不等梓涵的回答就匆匆的回值班室了。
梓涵原本不在意的眼眸却泛起了一丝水雾。
右手用力握紧手中的黑色水笔,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白。
江亦萧,我好不容易决定忘记你,为何你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
她假装不在意,可提笔却再也无法写下要求苛刻的护理记录,为避免不出错,她终究还是停下了笔,脑海却不经意想起那段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