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如约而至。
江淮时自问记事以后没哭过,就算毕业典礼这东西也不会掉什么眼泪。
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做了个回忆录,江淮时绷紧的弦断了。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放在眉心,揉了一下又一下。
有点湿。
他没出声,浸的眼睛疼,他敛眉。
身上那股子痞子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呦,江哥哭了?”旁边是沈绩戏谑的声音。
江淮时放下手,重新抬眼看他。
眼下没什么波动,不红不黑。
“…”
沈绩以为自己看错了。
“行行行。”沈绩一挥手,嘴里嘀咕着什么。
他一声江哥让江淮时想起了谢奈烟。
再不见面,可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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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通了。
那头没有接,也没有挂,嘟嘟的声音让江淮时的心沉了沉。
他一直等到电话自动挂断,再去重新打一遍。
他觉得他很平静。
第二次很快接通了。
“怎么。”谢奈烟的声音听起来不生,带着慵懒。
“毕业典礼要结束了,不来看看我?”声音带着笑,生硬的笑,怕她拒绝。
“怕是给你送行的人不少。”她莞尔,“你安心备考,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
“再不见以后都见不到了。”
沉默。
谢奈烟隔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扯着嘴笑了,带着平时不常有的笑。
“不了吧,困得很呢。你早点回家,挂了。”
江淮时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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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转折点,江淮时迈过去了。
江淮时出了考场,抬头看看天。
毒辣,再没别的了。
他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江淮时没在这里多留,高考完的第三天就去了广州。
自始至终没看到谢奈烟的影子。
“江淮时去广州了。”裴年黑棋下了四个,她着手摆了摆,顺便抬头看看谢奈烟的表情。
“哦。”谢奈烟听到他名字一顿,没多说什么,手里的白棋落到了旁边。
“我赢了。”裴年下了最后一颗棋,收手。
“看你那样,干嘛不去送送人家,好歹也给你打电话了啊。”
“沈绩真是什么都和你说。”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事沈绩告诉她的。
裴年一愣,“哎呦,那也是我们关系好。别转移话题行不行。”
“说了不想见。”谢奈烟胡乱的收起棋子。“说的好像沈绩不走一样。”
“走就走呗,反正他去上海,我以后也要去上海的。”
裴年耸了耸肩,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分的七零八散的。”她哼。
“听你这意思你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裴年贴过去,好奇心加重。
她从来没说过她以后要去哪。
“不能流浪就对了。”谢奈烟抬手推她,起身走向卧室。
“喂,你就当缩头乌龟吧!”裴年冲她背影大喊,“反正你不要江淮时,有的是人要!”
谢奈烟背过身子,没有任何停顿。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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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会质疑江淮时的适应能力。
新环境他也可以,他从来不缺朋友,但是他也不需要那么多朋友。
收拾好行李后,江淮时坐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