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了，明天你送过来，我亲自接茸茸到班级去。”校长誓言旦旦的声音让陆轻蕊心下石头落定，感激得道谢：“谢谢校长，回头我空了请你吃饭。”

“陆小姐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要谢就去谢顾先生吧。”校长道。

顾北川？陆轻蕊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男人清冷的面容，顿了顿才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断：“那就麻烦校长了，我还有事明天谈。”

切断了电话陆轻蕊立刻给耿湘婷打了过去，响铃不到一秒就被接听，紧接着耿湘婷专属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柔柔，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文章被撤了，不仅是公众号，就连微博上都找不到蛛丝马迹，现在全部都在传报社因发布不……”

接下来的话陆轻蕊没在继续听，能在如此断时间压下一切的除了顾北川还能有谁，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偏偏每次都欠了人情，不过几天时间她都数不清顾北川帮了她多少次。

陆轻蕊叹了叹气从包里拿出顾北川给的名片，犹豫了半晌还是拨了过去，通话的嘟嘟沈让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两分。

无人接听。

难道在忙？陆轻蕊又拨了一个，这次很快就被接听了：“顾……”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电话那端陌生的声音给吞了回去，收敛了一下思绪礼貌问道：“您好，请问顾总在吗？”

“是陆小姐吗？顾总在开会，您有什么事给我说就好，我会替你转达的。”助理弯着腰站在办公桌前，在顾北川的示意下说道。

“这样啊，那我一会再打过来吧。”陆轻蕊垂眸，遮住眼底情绪，道谢的话还是她自己说的好。

顾北川一听女人这话，脸色黑了两分，抬手按了静音键薄唇微动：“让她过来。”

助理连忙点头，男人这才松开静音键，只听助理开口，“顾总开会会忙到很晚，如果陆小姐有急事，不如亲自过来一趟？”

“嗯，我现在很忙，晚点再说吧。”陆轻蕊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半了，银行的打印还不知要忙到几点。

“好的。”助理应，挂了电话站直身体才发觉后背因高度紧张而被汗水打湿了。

电话开的免提，忽然断了电话，助理抬起头，讪讪笑着交差：“总裁，陆小姐说她要亲自来道谢。”

顾北川颔首，他不聋。

男人修长的手转着暗色的签字笔，深邃的眉眼应着西下日光，浓密的睫掩盖了眸底运转的情绪。

他很期待被道谢，更希望她能别出心裁些。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助理背后的衬衣又湿了些，他忽的垂首恭敬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出去忙其他事。”

“等等。”

随着清冷的男声响起的还有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沉钝。

助理偷偷掀眸看向忽然叫停的顾北川，不过两秒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由着窒息的沉闷发酵。

简直罪过。

他抬头似乎看见总裁站在办公桌旁凹造型，骚气得不行。

顾北川不懂下属心里的万马奔腾，扯了扯领带，别过脸道：“我今天穿这的这身怎样？”

助理懵了，脱口而出：“您发烧了？”

“……滚出去。”

一头雾水的助理被轰出门，正撞上门外几个闪着星星眼的八婆，这些人皆来自不远处的秘书办。

叽叽喳喳地询问总裁今日突下的反常命令，也好奇着是何方神圣，能让总裁情绪也跟着变化。

直男脑助理回答不上这些话题，将顾北川冷漠的神色学了个十足，平静道：“上班时间打听老板八卦，合适？”

众人中有道尖锐的嗓音格外刺耳：“啧，搞得好像你就不好奇似得，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就因为是总裁身边大红人，所以趾高气昂吗？”

大红人三字被格外加重了音，一听就知其中意思。这是在讽刺助理像个皇帝身边的跟班太监。

助理无言以对，倒是女人身边的同事拉着她回了办公室。

“散了吧散了吧，要是让总裁知道我们乱嚼舌根，还真要被裁员。”

一瞬间，聚拢的人群作鸟兽四散。

总裁办公室内，顾北川不只一两次翻看手机，堆积成小山的文件也没法引起他的注意，面上却依旧稳得很。

叮咚——

系统设置的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黑色商务手机屏正中间赫然显示一条短信，来自让他焦灼的始作俑者。

“非常感谢顾先生的帮助，为聊表谢意，也猜到如顾先生这样的大忙人定然还没吃过饭，准备为顾先生做一份晚餐，如果已用过可以忽视这条消息。”

后头的备注是望不嫌弃。

男人心头的躁动瞬间遇上一盆冰水，浇得神清气爽不说，还提起了精神。

顾北川拿起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不过两秒，打好的字被全数删除，他懊恼地抿住薄唇。

回复太快，显得不矜持。

大约等了两分钟，顾北川才回消息，简短的两字，连心底的百分之一期待都表达不出。

“等你。”

收到回复的陆轻蕊却是有些怔忡，连带着手机都像是烫手山芋般被她扔在一边，他还真是敢应，就不怕她做魔鬼料理？

陆轻蕊拍了拍脸，冲自己喃喃道：“冷静点，这么大个人情只是做顿饭而已，赚死了。”

但这天上可不会掉免费馅饼，被砸中是要做好飞天去极乐世界打算的。

拍了两下脸，她也精神不少，去了趟菜市场，买了新鲜的几样菜，准备做个丰富却也实在的一顿饭。

她用心是用心，做菜也很耗时。

等装好了两菜一个汤，已经快到六点，期间有几个骚扰电话打来，被她一概无视。

她正在搜集离婚证据的档口，除了陈树会急着联系她外，再无他人。

可这回她猜错了，给她连续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北川饱受精神摧残的助理。

不知有什么惹到了总裁，他此刻情绪极度暴躁，好几个策划部的都被叫进办公室挨训，秘书办的更是被查总账，查到不合格的，嘤嘤嘤哭作一团。

整个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一触即发的硝烟味中，各个部门战战兢兢，生怕被查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