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整整两个时辰以后,裴紫菱深深呼了一口气,将封禁阴火的玄玉瓶从裴兰英小腹前收回,小心地贴好封条,收入了储物空间中。
而裴兰英则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脸色甚至还红润了几分,只是仍在闭目调息。
裴紫菱整理了一下仪容,对静静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姜轩道:“谢谢你的护灵心经……”
顿了顿,她尽量用不是那么清冷的语气道:“护灵心经是无上妙法,我们一下子给不出对等的回报,只能尽量弥补你的损失,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以她孤高的心性,绝不可能欠姜轩这么大的人情,自然要尽可能的补偿。
姜轩深深的看了裴紫菱一眼,对她说道:“不用,要不是你们,我现在已经死了……”
顿了顿,他又有些自嘲的说道:“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给我一些灵石和灵丹吧。”
融合了前世的记忆,他当然知道裴紫菱只是把他当成挡箭牌,但以他现在的处境,也只有裴家才能够庇护他,所以他跟裴紫菱算是各取所需吧。
虽然意外姜轩会要修炼用的资源,但裴紫菱没有多说。
张手取出一个银灰色的小袋子,递给姜轩道:“这个乾坤袋没有封印,只要把手伸进去,就能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但是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姜轩伸手接过乾坤袋,看也没有看就将它塞进了怀里。
武陵郡国的灵器,分为下、中、上、超四品,这个乾坤袋纵然在超品中,也是最顶尖的,里面的东西能差到哪儿去呢?
虽然共处一室,令裴紫菱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迈步走出了卧房。
裴家军的处境十分不妙,她要尽早完成与姜轩的婚事,赶去前线主持大局。
姜轩淡淡的目送她离开,然后伸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淡绿色的灵丹。
灵丹共有20颗,他一次性倒了5颗出来,张嘴就咽了下去。
刚刚在裴紫菱给裴兰英疗伤的时候,他已经考虑好了今后的路。
前世,他禀赋逆天,又有至宝鸿蒙紫龙鼎相助,所以修为一路冲天而起,短短200年就站到了整个青龙域的绝巅。
而这一世,除了前世的记忆,他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不但玄脉是绝脉,血脉也是最低阶的紫斑妖蛇血脉,天赋可以说是差到家了。
但是以他前世无上圣帝的眼界,自然十分清楚,上天是公平的,天赋好坏,其实是各有优劣。
如果一个天赋低微的人,能够不断突破自身的极限,修炼到圣帝的层次,那么他在修炼过程中得到的天地洗礼就远强于天赋强大的圣帝,不但根基更加雄厚、战斗力更强,而且破界飞升时受到的天地压制也更小。
所以他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把基础打牢,不断的超越自己的极限,才能恢复前世的辉煌。
在此之前,为了逆转他的绝脉,不使体魄之力压制他的玄脉,他的亲长们一直不让他修炼,所以现在他完全是肉体凡胎。
首先要做的,就是突破武体境入门,完成对第一个180块肌肉的淬炼。
一口咽下5颗灵丹以后,庞大的药力就像一个火炉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的腹部烧出一个大洞来。
换成普通初涉武道的武者,突然引爆这么恐怖的药力,肯定会爆体而亡。
“星辰淬体,千锤万炼!”
姜轩自然是心有成竹,快速催动一门功法,竟在转瞬间将药力凝聚成一颗颗碧绿色的星辰,向着身周的块块肌肉,轰击而去。
“轰!轰!轰!”
星辰如锤,每一次落下,都会令他的肌肉剧烈的震颤,发出一道道无声的轰鸣。
与此同时,一股股精纯的药力渗入每块肌肉最细微的肌体中,使得原本纤细、羸弱、病残的肌体,就像干枯的草木遇到甘霖一般,顿时坚韧、壮大了几分。
随着星辰淬体术一次一次的运转,姜轩暗淡的皮肤,渐渐变得有光泽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羸弱的体魄之力,也渐渐变得强劲,能够随着星辰淬体术流转,使得他的体内扩散出一股玄奥的波动,将屋外天地的星光,丝丝缕缕的牵引下来。
有了星光的加入,药力星辰变得越来越凝实,最终变得与天上的星辰一模一样,在他体内散发着璀璨的银辉。
如此一来,对肌肉肌体的淬炼,就更加的强劲,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将5颗灵丹的药力消耗完毕。
姜轩张口又服下5颗灵丹,继续运转星辰淬体术,淬炼肌体,渐渐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灵纹,从每道肌体上浮现出来。
灵纹,乃是武道奥义凝结而成,它的脉络数量与精妙程度,直接反映着武者的底蕴与根基。
姜轩的肌体上出现了一道模糊的灵纹,表明他的修为已经开始向武体境入门靠拢。
一口气将整瓶灵丹都炼化完,已经是东方破晓。
“既然明天与她成婚,总要准备一点礼物才是,看她的样子,离突破剑心通明已经只有一步之遥,那就顺水推舟,成就她一番吧。”
姜轩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想了想,走到南窗下的书案前,拿起纸笔,用寥寥数笔,作了一幅十分写意的画,收入了乾坤袋中。
第二天辰时,裴家族堂,一派喜庆气象。
地面上铺着名贵的麟驼绒牡丹大红喜毯,喜毯的两侧,各摆着一列娇艳欲滴的灵仙花蓝。
靠墙的烛台上,摆着一对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上方的梁檩上,悬着一对对绣着金丝鸳鸯的大红灯笼。
裴紫菱此刻正端坐在喜毯左上方的靠背雕着凤凰展翅的龙檀婚椅之上。
此刻她紫黑色的长发,已经扎成精致的发髻挽在脑后,剩下的则柔顺的披在肩后。
头戴大红色的凤冠,凤冠垂下的细密珠帘将她的整个面部遮住,让人无法看清她绝美的容颜。
身穿一件襄绣凤纹锦锻所制的镶红大红喜袍,腰身束起,勒出纤纤柳腰。
腰间佩戴着玲珑玉带,玉带之下垂着细细的珍珠流苏,足踏金丝履,一身华丽的装扮,让她看起来更是无比的娇艳。
而裴兰英,则同样是盛装出席,坐在神龛下方的首位之上。
在她们的下首两旁的花篮之间,还坐着几个裴家嫡系的长辈,一个个也是气度不凡。
族堂外,是一个足有百丈方圆的青石广场,此刻广场上已经停满了各色的车马。
但是仍有宾朋从四面八方赶赴而来,引得裴家的管家们纷纷笑面相迎。
“琅山城谢家家主谢如意老大人前来祝贺,送上贺礼五箱、贺帖一份!”
“襄山府府丞陈金松老大人前来祝贺,送上贺礼十箱、贺贴一份!”
随着管家们一声声唱诺响起,宾朋们的礼物被小心的清点造册,而他们则被引入两旁的喜堂中入座。
虽然很快喜堂已坐满了贵宾,但是族堂之中,裴兰英、以及几个裴家的嫡系长辈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
以他们裴家在武陵郡国的地位,历任的家主成婚,哪一次不是三公九卿齐至,九司各左右掌司、九司各院掌院、天授武殿殿主、各府府守等从一品、二品大员汇聚一堂?
哪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临近几郡来了小鱼两三只,连府一级的五六品官员都没有来几个?
看到来来去去都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地方官员,裴兰英心中的怒火越来越难以压制,在心中恨骂道:“都是那个连武境都没有踏入的废物东西,但凡他比得上菱儿一个指甲盖,那些势力小人又岂敢狗眼看人低,如此小瞧我们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