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把话说清楚。”李善长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明轻笑一声,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宣国公无非是怕本王将你这府邸卖了。”
“若是真卖了,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我这个大明皇子,耻笑我这个鲁王肆意妄为,让我这个大明功臣天为被地为席?”
“放心,本王不是这种人。”
朱明语气不急不缓,继续开口说道,“本王也怕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李善长想了半响,仍旧没感觉出来这个鲁王想干什么,除了那句“名义上的”以外,他仍旧半信半疑道,“既然如此,鲁王殿下就落款处写上点?”
这老狐狸也太谨慎了!
“好!”
“老夫这没纸没墨,要不差人去皇宫取一点过来?”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的,李善长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一副忧伤的表情道,“老夫家里实在穷的只剩下那半根笔了!”
朱明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去取点。”
李善长语气不容质疑,唯恐这鲁王殿下在这件事上坑自己,沉声道,“去,到皇宫里以鲁王殿下的名义,拿点墨汁和纸来,若有人询问,让他亲自来问!”
“诺!”
赵管事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向外走。
李善长偏头看着朱明,指了指几案上的茶杯,疑惑道,“殿下,喝茶啊,你不喝,旁人看了以为老夫对你招待不周,容易被人笑话的!”
朱明:“......”
这茶能喝吗?朱明瞬间有点后悔,进门就该直接了当要钱,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有功夫让他倒茶?!
他终于明白徐达说的,他斗不过李擅长了,这丫的焉坏焉坏的,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李善长手段阴的地方,不仅仅是他使坏,重要的是,他使起坏来,你还不能说他不是,你怪他,反倒成了你的不对了。
朱明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善长见他不上当,学着他也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朱明问他的意思是,何必为了一些欠款把事做得这么脏!
李善长看似反问,实则回应朱明,你明知道老夫不还,你还来要?老夫要是会把钱还了,会脏给你看?
很快,府邸管事怀中捧着纸墨笔砚四样东西,一脸憋屈的跑了回来。
他感觉今天是真的难堪,尤其是说出要讨的东西,皇宫中那些太监看自己古怪的眼神,宛若见了鬼一样,就感觉浑身难受。
赵管事脸色涨红看着李善长,“国公,宫里人说咱们府邸既然穷的连笔墨纸砚都没有了,就给了一整套,而且还说,如果不够的话,随时去取。”
李善长大手一挥,若无其事的让他退下。
赵管事欲言又止,很想对自家国公吼上一声,咱们也不带这么玩的啊!对自己也这么狠!不就是还钱吗!大不了我去怡红院卖身也行啊!
“殿下,咱们来吧!”李善长眼眸深邃,看着朱明,然后又自顾自的将纸张张开,一边拿着墨条在砚台里开始研墨,一边缓缓开口,“殿下说,老夫来写。”
“如果有问题咱们可以再商量,毕竟把老夫的府邸收回去,也是件大事,老夫再怎么说,也是个要脸的人。”
你快别说了!
朱明看着他,忽然觉得朱元璋说话虽然扎心了点,但好歹是明着的,眼前这个玩阴的的主,现在看着是真的闹心,要不是为了要账真不愿意再来!
要脸?!
你要是要脸会把大门拆了换成栅栏?要脸会把夜壶放在厅堂?说出什么在庭院方便会被人看到的鬼话!
朱明顿时有些头疼道,“你就这样写,名义上朝廷由鲁王朱明作为代表,于今日1388年6月20日收回宣国公府邸,但府邸实际仍为宣国公李善长所有。”
李善长龙飞凤舞写完两份,都在末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仔细看看了之后,心顿时放在了肚子里,抬起头将笔递给朱明。
“殿下,你在这里签字。”
朱明好不犹豫的挥笔写下了名字。
“好字啊!”
李善长眼眸骤然亮了起来,虽然鲁王殿下只写了简单的‘朱明’二字,但那气劲透纸的力道,却不遗余力的传了出来,勾勒之间可见其人在学问在书法上下了功夫。
然而他哪里知道,拥有妙笔丹青的朱明,只是展露冰山一角。
“字好,笔墨纸砚都好。”
李善长感慨一声,手指轻轻抚着这笔墨纸砚,有些恋恋不舍道,“殿下,东西也要拿回去吗?”
朱明:“......”
著名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直接起身拱手,“回见!”
看着朱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知道彻底从眼前消失以后,李善长才收回目光,嘴角微微翘起。
“一个毛头小子,还想学人要账?都说了何苦呢,跑到哪要不好,偏偏要来我这里找不自在,现在是钱没要回去,还搭了一副笔墨纸砚。”
他叹了口气,讥诮的笑着,捋着山羊须,“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啊!”
从宣国公府邸出来,朱明看着皇帝聊天群中的聊天文字。
刘邦:“群主,你口才就是厉害!朕只是点了你一下,你就能懂,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朱明耸耸肩,“我只不过是看的书比较多。”
杨坚:“刘邦,你说的明白点,刚才你说的太云里雾里,没听懂,为何让群主名义上收回他的府邸?”
李世民:“朕也有点想不通,这个宣国公,老奸巨猾,你要是真把他府邸卖了,小心他跟你拼命,即使不跟你拼命,小心他背后捅刀子!”
曹操:“我也觉得,首先不该在纸张上写那字。”
司马懿:“没错,这叫授人以柄!”
嬴政:“你们咋还木有懂刘邦这哈怂出的点子!”
嬴政:“这个很难理解吗?这叫跑滴了和尚跑不了庙,名义上这三个字,就已经社(说)明了一切咧!”
刘邦:“政哥洞若观火,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他李善长不是能耐吗,把东西藏起来,在朕们面前装穷,但他忘了,其实有一样东西是价值连城,更是他藏不起来带不走的,就是他的府邸!”
“在纸张写的那段字,也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