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宋灼意忽然问道,“我在边境训练军队的事,当真是太后替我打点隐瞒的吗?”
简惜玉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从未听太后提起过。”
宋灼意闻言颔了颔首,便不再问。
“我俩如今的会面,是太后乐于见成的,若非如此,我们的见面不会如此顺利。”简惜玉语速极快,“太后派我来劝你,若你不听,她就要联系柳婉儿,恐是有大动作,你要小心。”
宋灼意的眼里弥漫上寒凉,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在她心里,只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她原以为如今我这颗棋子没用了,便想除去我,结果没成想,我还有有些用处,但已经不再好用,既然没法用,便彻底废掉。”
简惜玉用眼神安抚道:“你现下看清,为时不晚。”
宋灼意不再伤春悲秋,很快回到了现实:“惜玉,你只管回去如实告知太后,便道你劝说无果,我还同你就此一刀两段,我这边你不必担心,我会应对。”
简惜玉快速答应下来:“好。”
两人即将分开时,做了一场戏,宋灼意直接将茶杯给摔在地上,又踹了桌子和椅子,在她的内功加持下,她的声音十分洪亮。
“简惜玉,亏本宫从前还跟你交好,认你做好姐妹,我呸!你现如今不过是太后的走狗罢了!”
“长公主,恐怕是你还搞不清楚现实吧?你现如今无权无势,一回京城就被禁足,还是在你自己的庆功宴上!明日,你就会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而能帮你的,只有太后!”
“呵,笑话!本宫这些年在皇宫,也不是听人恐吓长大的,你这点小手段,还是去伺候太后罢!”
说完,宋灼意一脚踹开柴房的门,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没多久,简惜玉也走了出来,一向清冷素雅的她好似被宋灼意气的不轻,脸颊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快步去往了太后的寝宫。
“她倒是嘴硬。”太后冷笑道,“就是不知道她的骨头有没有嘴那么硬了!”
简惜玉低眉顺眼:“惜玉已同长公主殿下撕破了脸,看殿下的意思,恐怕是坚决要跟太后作对到底了。”
太后凉凉一笑:“同哀家斗?她是哀家一手教出来的,怎么跟哀家斗呢?”
简惜玉拍了下马屁:“自然如此,长公主殿下不自量力。”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行了,哀家乏了,你下去吧。”
简惜玉行礼:“是。”
然后恭敬弯腰,一步步往门口退,到了门口,才转过身出去。
太后对秦嬷嬷道:“她说的可当真属实?”
秦嬷嬷想了想,道:“前面二人在柴房中时,传不出一点声响,之后没过多久,两人就吵开了,声音很大,当时在场的宫人都听见了。”
太后缓缓虚眯起双眸,慢慢道:“你说,简惜玉是真心为哀家办事的吗?”
秦嬷嬷恭敬道:“惜玉姑娘是您自母族里精挑细选而出,又培养了这些年,在她身上花费的精力不比长公主少,依奴婢看,会是真心的。”
太后缓慢的嗯了一声。
秦嬷嬷揣摩着太后的心思,问道:“是否要将那柳婉儿给宣入宫里来?”
太后嗤了一声:“把人从角门里接进来就是,记住了,做的隐蔽些。”
秦嬷嬷应是。
入夜后,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趁着夜色从角门一路进了皇宫。
柳婉儿第一次进宫,她掀起车帘一角,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路上的宫人见到马车上的徽记,都主动避让两侧,弯腰低头,十分恭敬。
她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上位者的满足感,放下车帘,柳婉儿攥紧了手掌。
她要一步步往上爬,将权力握在掌心,她要所有人再不敢看轻她!
一路进到慈宁宫,柳婉儿从马车上下来,随秦嬷嬷一路进到殿内,柳婉儿的头一直压的极低。
“太后,人带来了。”秦嬷嬷恭敬道。
柳婉儿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婉儿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冷淡的嗯了一声,转眸瞧了一眼柳婉儿,唇角微勾:“是个貌美的,难怪勾的那沈钰连哀家的亲生女儿都看不上,唯独宠着你。”
柳婉儿琢磨着这句话,实在辨不出太后的喜怒,只好跪在地上,头压低,赔了礼:“回太后,殿下姿容无双,婉儿不过占了殿下不在的这三年趁虚而入罢了。”
“行了,瞧你吓的,哀家又不是要治你的罪。”太后微微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你,你愿意为哀家做事,哀家很高兴。”
柳婉儿的唇角扬起,欣喜的看着太后,秦嬷嬷也在一侧笑着恭喜道:“夫人还不快快谢恩,奴婢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实在少见太后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过,可见夫人讨喜。”
柳婉儿更喜,盈盈一礼:“谢过太后。”
太后道:“哀家看好你,也想你为哀家解忧,长公主如今大了,愈发的不让哀家省心,哀家瞧你是个好的,懂分寸知报恩。”
柳婉儿一喜,道:“为太后娘娘分忧是婉儿的荣幸,只是婉儿有个不情之请。”
太后的眉不着痕迹的蹙了起来,手心里不住把玩着佛珠,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还是秦嬷嬷揣摩了太后的意思,问柳婉儿:“夫人不妨直说。”
柳婉儿眼里极快的掠过一丝炙热,虽极快的垂下眸,却没有逃过上位者的眼神:“婉儿会想办法借此机会令长公主殿下再翻不了身,引顾世子与她心生嫌隙,但婉儿想请太后答应,事成之后,扶婉儿做国公府的正妻。”
太后似笑非笑:“你若当真能做到,哀家定扶你为国公府正妻。”
柳婉儿大喜,行了个大礼,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手背:“婉儿谢过太后娘娘!”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太后也乏了,让奴婢送夫人出去罢。”秦嬷嬷看了一眼太后的眼神,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