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拎着兔子,很快也到了溪水旁,这里的水只是温的,还未到真正的温泉口,水里有不少温泉鱼。两人手脚麻利的生火,抓鱼,烤兔,很惬意地饱餐一顿。等到休息过后,精力充沛,冷彻带着梵音来到温泉口。
在这深山老林中,有的是稀奇玩意儿,原本的腊月深冬,此刻郁郁葱葱的植被,满是水汽,各种各样的蕨类,低矮地趴伏在泥土上,树冠上也到处都是。长满青苔的山坡岩石下豁然出现一大片温泉水域,足有百米见方,雾气缭绕,熏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叔叔,刚吃饱喝足,休息好,不会是来带我泡泡温泉,解解乏的吧?”梵音脸上挂着惬意的憨笑。
“想得美。刚才教你控制体内的灵力,调节内在平衡,掌控内里增减,现在教你外放,扩充灵法。”
梵音认真“听着”。
“你学的化冰为刃远不足达到寒之灵力的极盛之处,它只是浮于表面,匠人之功,就像你说的铸灵师也完全可以打造出灵力极强的兵刃,就像你的重剑,但我说的远不止此。”
只见冷彻倏然抬手伸出掌心,骤然一股浩荡灵力从手掌倾泻而出,直冲湖面,湖面霎时结冻冰封,连水纹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势,灵法迅猛之极,雷霆一瞬,即便是梵音的鹰眼也是堪堪捕捉到冰封至湖水边际的最后一刻。
这突如其来的强悍灵力使梵音猛然一惊,始料未及。可这惊叹还远未休止,冷彻并未收手,原本冰冻一寸的湖水,赫然变成冰墙继续向下极速延伸,一尺,两尺,三尺,十尺,冰笋像无数利剑长矛一般片刻不停扎入湖心直至湖底,轰轰然震得大地猎猎作响,好像顷刻间就要炸裂崩塌。
然而这浩瀚灵法并未停止,直至整个水域数米之深被冰封得严丝合缝,连一粒微尘都侵入不得,才算罢了。
梵音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早就忘了呼吸,即便这一切完成也只在分秒间,可对梵音来说震撼早已遏住她的心跳,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她无法想象的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甚至妄想,如果这个湖泊够大够深,叔叔甚至可以直封以至地心。而这湖面的坚硬程度早就被梵音看尽眼底,就算是亿万年不化的上古冰川也不过如此,这世上还有比它更坚硬坚韧的东西吗。
“看清楚了吗?”冷彻缓声问道,面不改色。
“看清楚了。”梵音将将抑制住内心的狂浪翻腾,轻轻回道。
“解!”冷彻暴喝一声,顷刻间冰湖瓦解,水涌千尺,冲向天际,巨大冰面轰然开裂翻起,已似小山,因灵力盛大,竟震得冰山一同跃向空中,眼看整个湖泊尽毁。
只听冷彻又一声大喝:“收!”原本附着在冰上的灵力已经化解,霎时间冰化为水,顿声落入湖面,激起千层浪。
原来冷彻不仅解了灵法,最后更是把残余在冰上的灵力收回体内,以保全温泉湖不至于被他毁掉。在这一收一放间,冷彻对灵力的掌控早已出神入化。梵音五内俱燃,早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当以往的自己见识短浅,灵法粗陋。
比起一旁惊叹不已的梵音,冷彻则不以为意,他一边给梵音解释着灵法运用,一边鼓励梵音,待她自己练习习惯后,也会像他一样,运用自如融会贯通。梵音则是对叔叔敬佩的五体投地,欢喜着自己可以和叔叔学到如此本事。
冷彻还向梵音指出,她之所以对他的灵法运用很是陌生,是因为她以往对自身灵法特性的忽略和不擅运用所致,如果长期刻苦修习,并非遥不可及。而且梵音本身的灵法根基扎实牢固,灵力充盈,化冰为刃也是运用纯熟得当,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梵音虚心听着叔叔的教诲,跟着他的指导用心练习起来。看着叔叔对灵法的掌控随心所欲,可真到自己身上却难上加难。原来刚才叔叔是故意让湖面冰层逐步加深的,他刻意调整灵力释放的缓急,为的是让梵音看清他对灵力控制的方法与轻重。这样说来,冷彻对自身灵法灵力的控制早已超过梵音的认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叔叔,像看见一只怪物。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在听我好好讲话。”冷彻面对这样傻傻的梵音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他现在真的要相信梵音确实听不到他讲话了。此时早已明月当空,银撒大地,两人也有些倦怠。
“我在听呢叔叔,我在听。”梵音连忙点头,她现在把叔叔奉若神明,不敢有丝毫懈怠。
冷彻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好,”梵音虽想继续,但仍听了叔叔的吩咐,撤去招式,“叔叔,咱们这两天就暂时住在这边吧。”梵音等着叔叔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毕竟你待不了几天,不能来回浪费时间。”
原来冷彻早就有了打算,替梵音安排好时间,梵音心中又是感动,眼眶就忍不住发酸。
“是的,我还要尽快返回军政部。”梵音怕叔叔听着不高兴,不敢看直视叔叔的眼睛。
冷彻看出梵音的心思,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既然你住在那边还算顺心,那就随你高兴。只是一点,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事不能逞强。如果不想在那边干了,就回来找叔叔,咱们爷俩过。”冷彻眼中满是疼惜。
梵音突然扑进冷彻怀里哭了起来,这样的夜色里,冷彻的脸竟有八分像父亲,那句句关切的真心话更是让她温暖到心里。虽说以往在东菱的北唐夫妇对她也是关爱有加,但像父亲这般却除了冷彻再无二人。冷彻用手轻抚着梵音的头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哭成这个样子,那就别回去了,一看就知道在那边也不开心。”冷彻故意哄她。
果然梵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胡乱用手擦擦眼泪,抬起头看着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