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从场上下来以后一言不发,径直走出场外,回到家中囫囵吞下一口饭,和崖青山父女简单言语两句便回房间休息了。梵音关上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此间北冥和天阔已经回到了军政部。北冥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回到自己房间准备休息,当他洗完澡光着上半身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来到房门前顺手把门打开,没等看见对方是谁便转过身去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哥。”
“嗯。”北冥应道。
“你还没睡呀。”
“睡了谁给你开门。”
“哥!”天阔突然提高了一些嗓门,随即把门赶紧关上。
“怎么了?”北冥回过头来纳闷道。
“你身材越来越好了!”天阔大惊小怪道。
北冥继续擦着头发没有理他。
“哥,你都有六块腹肌了。”
“八块。”北冥默默接了一句。天阔瞬间笑了出来,哥哥在人前总是习惯板着脸,尤其在自己属下面前,永远都是一脸严肃。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连他最小的属下士兵也都有18岁了呢。最矮的部下也比他高出多半个头。但凡他露出一点笑容瞬间就会变回小男孩模样,谁能不觉得奇怪。
堂堂东菱军政部一分部部长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这听上去多么荒谬。可天阔知道,以哥哥现在的身手就算是二分部三分部的部长大叔,也不遑多让。
自从天阔懂事起,就记得爷爷北唐关山每日带着哥哥修习灵法,甚是艰苦。有时天阔跟着学习,可不到一会功夫就灵力不支了。爷爷见他这般,也不多要求,总是笑眯眯让他休息。
“爷爷,哥哥能休息了吗?”天阔小时候经常这样问。
“你哥没事,再撑半个月也行。”北唐关山悠哉喝着茶。
天阔看去,只觉哥哥周身灵力内敛却不外放,浑厚却平和。与平常校场上的士兵全不一样。天阔看得出神,北唐关山笑中甚慰。
“爷爷,干吗让哥哥这么辛苦?”天阔瞪着圆眼睛看着爷爷,那时他才四岁,心思敏捷已超过了父亲北唐穆西。
“你哥要帮爷爷一个忙。”说着北唐关山拿出手中一个乌黑晶亮的环扣,平日是系在腰带上的。
“这是什么?”天阔奇道。
“想什么呢?”北冥见弟弟不说话,开口问道。
“想爷爷了。”天阔想着小时候的事,一时出神。
北冥转手扔给弟弟一个苹果。北唐关山两年前过世,与他兄弟二人感情甚笃。
“哥,那东西你每天都戴着?”
“嗯。”
天阔看着哥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高兴起来。
“傻乐什么呢,找我什么事。”北冥放下手巾抬头问道。
“哦,哥,你刚才不是说梵音还有棋没下完吗,我觉得也是。”
“嗯。”北冥从来都知道这个弟弟聪慧过人,和自己的叔叔北唐穆西一模一样,只是他年纪小,调皮好动静不下心来而已。虽说自己只比他大上一岁,但北冥常年随着父亲在军中历练,心智自然比一般人老练些。
“我刚才去问了我老爹,梵音还有哪步棋没下完。”说道这里天阔笑眯眯的看向哥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哪步呢?”北冥问。
天阔顿时笑脸盈盈道:“哥哥也想知道啊?我以为哥哥已经猜出来了呢。”
“我又不是叔叔,也不是参谋部的人,脑子哪有那么灵光,过几年你跟着叔叔在参谋部学习,肯定比我脑筋好用。”北冥对弟弟说道。
天阔听哥哥这么一说,心里很是高兴,平日里他有事没事就喜欢跟着哥哥,兄弟俩感情深厚,彼此也最为了解。
“哥,老爸说梵音手里至少还剩下两枚棋。”
“一枚是她要和贺拔一战到底,尽管结局已定。再来就是她可能不会留下与他硬拼,不过无论是改变策略或变换阵型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后那个棋子是干什么用的。”北冥思考着。
“哥哥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哪?”
“她最初的防火线布的太长,几乎燃尽了整条分界线,完全没有必要,除非她有别的目的。”北冥抬眼看着弟弟,啧了一声,道,“你倒是说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哥哥!你可真厉害!”天阔又准备恭维道,被北冥打断了,
“嗯,你要是再这么成天游手好闲下去,再聪明的脑瓜也要变成笨葫芦了,还有你的灵法,你倒是加紧练啊,还有……”
“哥。”
“嗯?”
为避免哥哥继续唠叨下去,天阔识时务地及时打断了哥哥的话。
“问题就出在大火那里了,我问了老爸,当时梵音掷出的棋子面上是纵火,其实是故意拖长战线,掩人耳目,让她的一百兵力趁人不备在远处越过边境,最后隐匿在贺拔排查范围之外,阵地后方的密林内。”说道最后天阔感觉汗毛颤颤。
北冥稍思,继续道:“她是想如果贺拔最后不撤军,她就一网打尽;如果撤军,她就在贺拔自己的地盘上攻其不备把他们暗中诛杀。怪不得贺拔第一次出征返回后没有在周遭查到暗哨,她是把部署撤到贺拔阵地以外的密林了。”
“她等的就是贺拔最后撤兵。以为能保全部下,谁料她要他们一个不留。”天阔几乎是从嘴里挤出的这一句话。
“她安插了一百兵力吗?”北冥问道。
“是的。”
原来如此,北冥想着,一百兵力不多不少,穿越火线不易被发现,但围剿重伤残兵却绰绰有余了。
“梵音真是厉害,就是有点吓人。”
“行军打仗,你死我活,兵者诡道,理应这样。”
天阔听着哥哥的话不禁点头赞同,突然他大悟一声:“啊!怪不得呢!”
“怎么了?”
“怪不得贺拔跟她握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呢,那时候她手里有两枚棋子,她不好让贺拔知道,所以最后捏碎了。她人真好。”北冥看着弟弟自言自语,不由跟着笑了。
“贺拔这家伙到头来还是讨了个大便宜呢!”
“在他们比赛期间你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别影响他比赛。”
“哥,”天阔斜着眼看着哥哥。
“怎么了?”
“你怎么对贺拔这么好,还挺向着他,你不是应该照顾一下梵音吗?她第一场还是伤得不轻呢。”
北冥冲弟弟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谁都不向着,这是选拔赛,又不是攀关系。”
天阔看着哥哥古板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道:“知道啦!小老头!”天阔调皮地拿哥哥打趣,北冥却不以为意,天阔见状,撇撇嘴道:
“哥,你很无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