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轩静静的喝着茶,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闻着十分舒服,按照常理来说,青楼有香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就是能区分的开,这个味道是那个女孩儿身上的,想及此处,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既然在此,何不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缓缓打开,白雨安笑着走了出来,凌子轩笑着道:“这楼里的墙壁都是可以打开的吧,想不到姑娘一个闺阁小姐居然对青楼如此熟悉。”
白雨安转身就要出去。
凌子轩看到白雨安想要离开,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白雨安的胳膊,让白雨安转过来面对自己,白雨安的身高正好到凌子轩的嘴唇位置,白雨安要抬头才能看到凌子轩的眼睛。
“没事儿长这么高干嘛。”白雨安小声的嘟囔着。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没办法,不敢改。”
抬起头看着凌子轩有些调笑的眼神,将手臂抽了了出来,无论前世今生白雨安都没有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接触让白雨安感到了严重的不适。
“摄政王拦住我有何贵干?”
“刚才是我的不对,不过是想说句玩笑话,姑娘不要见怪。”
看着凌子轩真诚的道歉,白雨安瞬间心情大好,坐在了凳子上。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白雨安盯着凌子轩说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看到姑娘走进了这种地方有些担心,所以跟了进来,绝无恶意,只是没想到是在下多虑了。”
“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担心,这有点说不过去吧。”白雨安冷冷的说道。
看着白雨安面无表情的说着这句话,就像刚才在自己身前略微紧张的人不是她一样,凌子轩暗自猜想:“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的女孩儿,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下白源了。”
“姑娘此言差矣,怎说没有关系,先不说我们曾经合作愉快,单说日后我们还要合作,就不能说我们没有关系。”
“摄政王太自信了吧,是否需要合作好像是我说了算,如果我不想那又如何。”
“难道临渊阁还能拒绝送上门的生意不成。”凌子轩试探性的问道。
“是否拒绝是我的事,这好像不归王爷管吧。”
“姑娘果真是临渊阁阁主,本王没有猜错。”凌子轩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这么多年,还没有人从自己这里套出话来,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这个凌子轩就会卸下防备,怎么都感觉这个家伙是无害的,想到这时,白雨安看着凌子轩那得逞的笑更加刺眼。
“是又如何,摄政王有何指教吗?”
“指教不敢,这世间有几个人敢指教临渊阁阁主,只是有些意外,天下第一阁的阁主居然是女儿身。”
这句话成功将白雨安惹毛了,前世就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想要继承家业就需要付出比自己哥哥多十倍的努力,重男轻女的习俗植根于人们的思想深处,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从未改变的。
凌子轩看到白雨安突然不说话了,而且脸色一会儿比一会儿难看,意识到是自己话说错了,现在的凌子轩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能走到这个位置,纵然是男子也要付出很多,何况是女子,必会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没什么,这很正常,女子本就应该在房中绣花,相夫教子,做联姻的工具,为他人铺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半点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没想到。”凌子轩虽然家中有不少美妾,但那都是皇帝和其他人送的,自己也从未亲近过任何女人,对哄女人一事是真的有点手足无措。
“什么意思都不重要,这本就是世人的看法,也是女子的本分,王爷说一下跟踪我的目的吧。”
自己一句话又将这个女孩儿变成了初相识的样子,凌子轩这个悔。
“我真不是跟踪,今日我进宫去见皇帝,回府时在集市上见到姑娘,感到这个背影极其熟悉,就跟了上来,至于华清楼,我是真的凑巧看见姑娘进来,虽说是好奇,但是确实是真的担心姑娘,这华清楼是京城第一楼,背后势力肯定不小,怕姑娘进来会有麻烦,姑娘请不要误会。”
听着凌子轩的解释,看着眼中的诚意,白雨安略微消了消气,说道:“我与王爷除了一次交易之外,没有任何交集,而且通过背影便能辨认出我的身份,王爷真的很让我佩服。 ”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姑娘后,姑娘的身影就一直在我眼前徘徊,日日见,自然是无法忘记的。”
“王爷此言何意?”
“如果我说我喜欢姑娘,姑娘何意?”
“喜欢,哼。”
看着眼前人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相信,如果是一般女孩儿听到摄政王的喜欢必会十分高兴,当场会嫁给他,凌子轩年纪轻轻就是摄政王,权倾朝野,人又长的玉树临风,平日又洁身自好,虽说府中妾室不少,但是很少出去寻花问柳,这样的男人几个女子不想要,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屑。
“白姑娘好像是不信。”凌子轩看着白雨安的脸色,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恕我直言,人心之中喜欢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更何况是男人的喜欢。”
“姑娘正值如花年纪,为何要有如此想法。”
白雨安看着窗外即将下山的落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好像是从前世时,父亲说很爱母亲,可是最后还是娶了小老婆,生下弟弟,其实那时候又一次经过父亲房中,听到父亲正妻自己称之为大妈的人对父亲说:“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可最后呢你还是娶了别人。”
当时从门缝看看到大妈的神情一片死寂,父亲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那些文件中抬起头来,后来白雨安知道,这份家业是父亲和大妈一起创下的,那时的父亲身无分文,两人睡桥洞,捡拾垃圾桶的东西吃,结果,父亲创下别人羡慕的身家,却娶了母亲。
白雨安问母亲为何要做小,拆散别人的家,母亲告诉她,认识父亲时不知道父亲有家室,父亲对她很好,还对她说这一生一世仅爱她一个人,母亲相信了,便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有了白雨安,没有办法,如果不进门,白雨安就会没有父亲,而自己娘家嫌弃自己未婚先孕丢人,让自己打掉孩子,母亲不忍,没有办法就只能走进这栋豪宅。
本以为父亲会对她很好,可是从白雨安落地后,父亲又开始在外留宿,母亲知道父亲又有新人了,没多久,三夫人进门了,还生下了小弟弟,白雨安做为一个女孩儿想要继承家族财产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可是父亲却从来看不到,也没有半分心疼,就好像自己从不是他的孩子。
当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帅气善良的男人闯入了她的生活,给予她温暖,给予她关爱,她付出了唯一的一次真心,可是,最后,那个男人居然是为了进入自己家,他看中的是这个豪宅,进入这个家他就可以不用再努力奋斗。
看着白雨安静静的站在夕阳的余晖下,黄色的阳光洒在这个女孩儿的脸上,她的眼睛透过窗户看着远方,那眼神好像要穿越时光,凌子轩在女孩儿眼中看到了历尽世事的沧桑,那是走过世态炎凉才会有的眼神,凌子轩心中一抽,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花季女孩儿有这种神情。
慢慢的,凌子轩走到了白雨安身边,对她说:“如果想哭,便哭吧。”
白雨安听到声音,从那遥远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看着凌子轩,心中瞬间平静,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此时的心安,白雨安是知道的。
“哭,那是女孩子做的,况且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用吗,就像现在,我哭白源就能解除婚约吗,小时我哭就能放弃将我送去无亲无故的远方吗?”
听着白雨安轻轻的说着这些话,凌子轩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实话,可是,从这样一个女孩儿口中说出,实在是让人心疼。
“一个人如果太清醒也不是件好事。”凌子轩说道。
“我知道,可是,清醒至少会让我时刻保持警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大宅中的女孩儿都很难,如果,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白雨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对凌子轩说道:“谢谢摄政王的好像意,虽然我不知道摄政王意欲何为,并且我也不需要,但是还是要谢谢。”
“我意欲何为,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
“喜欢吗,摄政王对多少女孩儿说过呢,以后还是不要在我这里说了,我从来不会相信喜欢,尤其是男人的喜欢,那太廉价,如果无事的话,我先告辞了,日后希望合作愉快。”
白雨安走后,凌子轩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看着主子半天没动,凌云说道:“主子,白姑娘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给我查,将白源给我查到底,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好的女孩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云从主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主子是真的生气了,立即说:“是,属下一定彻查此事。”
白源在家中打了一个喷嚏:“这是谁骂我呢。”白源从此开始正式进入摄政王的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