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么多干啥？”何炎焱没好气地反问。

“我就好奇。”

“我也好奇，我怎么能憋住不问的？”何炎焱努努嘴，那边几个十岁左右的男娃正在玩耍，“你看！人家活得开心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啥？”

“哎~我是医生，不搞出前因后果我寝食难安。”赵立叹口气，目光在孩子的脸上一一滑过。

“屁话！我也是医生好吗？但是我们的首要身份不是医生，懂吗？”何炎焱掰过赵立的脑袋，“不准看！快点走。”

“哎~”赵立叹息。

“哎个屁啊！”何炎焱恼火地瞪他一眼，忽然一拍脑门说，“对了！之前吉吉不是提到过吗？他们都是被收养的孩子，你知道的，许多人生了不养，云婆婆刚好孤单，就收了他们。”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吗？我是想问这寨子有多少年了？人更新迭代的，十年前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不少青壮年都不见了，你看，吉吉这几个小娃娃都长大了，变成寨里的主力，云婆木屋里的那些人，表情呆滞，行动机械，会不会也在更迭中？”

“你别说的那么吓人好吗？要是都更迭的话，水冬的病还有治疗的意义吗？”何炎焱指指前面，还要几米就到水冬的屋子。

“你这样一说倒也对，看来是我想多了。”赵立忽然想到水冬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些可怕场景，确实水冬也该被更迭，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大精力去医治了。

这么一想，脑子也就清爽，人心情也不再低落，小武和小河俩人站在等他们。

“馆长！”小武先一步跑上前，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赵立一脸疑惑，“这上面有个人病的很重，需要我的帮助。”

“哦哦！刚才高医生通知我们拿随行包，一般都是遇到急事您才会用这个包，来了一看您不在，所以很担心。”

小武说完，高维的脑袋从吊脚楼里伸出来：“你们在下面说什么呢？上来上来。”

四个人对视一眼，何炎焱替赵立拿过随行包，顺便问了一句：“其他人都好吧？”

“都没事啊！”小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你俩回去，天快黑了，让他们不要到处跑，吃饭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何炎焱说完，怕他们不信，又用很瘆人的语气说，“山里晚上有野兽和妖怪，顺便跟莫家那两个小崽子说，晚上千万不要到处跑，我忙完就回去。”

“没问题。”小武被何炎焱说的心里不舒服，拉着小河就往回走。

“告诉林意，让她帮我看着点小丫头！”何炎焱追后面喊了一句。

“林意……”

也不知道他俩回了一句什么，老高的大嗓门又在上面传来：“上来！弄点药水在这里喷喷消毒。”

“来啦……”

狼尾、狐眼、童狗鞭，牛泪、羊须、马尿，配上石青草，山茄子、乌头和马钱子，兔血。

赵立一边嘀咕，一边记下刚才说的那些药的名字。

“我说老赵，你不是有配方吗？你还记什么？”何炎焱在水冬的屋子里喷了好多消毒水，这才安心坐下。

“那张纸不是给云婆婆的人拿去了吗？用完他们怎么会还给我呢？这种方子一般人也用不到，而他们却可以收集好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什么病？传染吗？”何炎焱没见过这病症。

“皮肤不破损不传染。”

赵立在纸上记下，今以猪尿混合雷公藤置换马尿，我以为药效不会相差太远，但并不敢掉以轻心。

“你看你，紧张什么？”何炎焱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吃个苹果！”

“哪来苹果的？”赵立眼前一亮。

“下车时走得快，只有莫小乙的包里有吃的，她出去溜达之前扔给我的。”

说到莫小乙，何炎焱有点心慌，连忙问高维：“老高！你刚才回去，看见莫小乙没？”

“看见了，没事！这丫头跟寨子里的小伙伴已经打成一片，正在讲大都市的故事，和自己书本上学到的知识，那些孩子都没上过学，对莫小乙的授业精神崇拜之至啊！”

高维拿出手机拍的几张照片说：“你们看看，这丫头还蛮上相的，这地方没信号，只能看看自存内容。”

“有的看不错了，别用光了电，吉水寨可是没电的。”何炎焱好意提醒。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赶紧收起来不看了。”

“我去！你这次出来表现不好，一惊一乍跟个峨眉山上的猴子似的，你嘚吧嘚吧什么劲儿啊？难道是莫小甲看上你，你就飘了？你先过了米肖肖那关再说吧……”

何炎焱一反常态，逗起乐子：“还有！这你要是等了莫小乙三五年的，回头在真成了，你们不要喊我火叔叔吗？你喊米肖肖叫妈的样子，我脑补一下就热血无比啊，你当年可是米肖肖的狂热追求者之一啊。”

“打住！你丫的没一句好话。”高维跳起来就去打。

赵立被他俩逗得也开始脑补米肖肖被高维喊丈母娘的场景，确实是越想越热血。

“对了！你说这药能找齐吗？”

何炎焱不想闹了，便强行找到一个话题开始坐下研究。

高维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当然是立刻被转移注意力。

赵立晃着脑袋看看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说：“我也没谱！这草药都没问题，云婆婆那儿种植了大量的特殊药材，当然也包含这些毒性不小的植物。”

“狼尾狐眼的牛泪的应该不难，就是这童狗鞭有点残忍。”赵立看了一眼何炎焱，想到下午那只欢脱的小黄狗的尿，才救他出水火，这八成晚上就会被切了丁丁，毕竟他扫听一圈，也只发现那只小黄狗属于奶狗，小奶狗也就是童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