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名声差,要是闹这么一出,可就擦地洗不白了。
原主的债,就是捏着鼻子也要还。
“没事儿,以前我也吃过你家的饭,我那会儿也是不懂事,跟个孩子一样的,您没和我计较,我也不能那么小气不是。”
吃饭可以,她得说清楚立场,这是还的饭。
刘大嫂笑容热切了几分,“哪能呢,没这么算得清楚的。”
说着看向刘大贵,呵斥道,“赶紧回家,不然别怪我动条子了,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我不要!”刘大贵倔强地站在原地,“婶婶不也是去我们家吃饭的,我今天就在这里吃。”
“瞎说。”刘大嫂直接去拽人。
两兄弟扒拉着门框,都不带动的,她开始打刘大贵的手,“吃什么吃,饿死鬼投胎?饿了不挡甄,冷了不挡火,不懂事的玩意。”
“我不,我不!就要吃米饭。”
母子三人吵吵嚷嚷,陈可秀哪能听不懂指桑骂槐,制止道,“刘大嫂,就让孩子们在这吃吧。”
她话音刚落,刘大嫂就松了手,“那就麻烦你了。”
抬脚回家,路过陈可秀时,还不忘嘟囔,“都是不省心的玩意,小子就是难管。”
陈可秀削了最后一刀土豆皮,心说你也没想管啊,那巴掌打得,比挠痒痒还轻许多。
再多吐槽,这顿饭还是得赔出去。
她做菜,两个娃就在屋里玩。
刘大富站在旁边看她切土豆片,笑嘻嘻的说道,“婶婶,昨儿闻到你家炸猪油了,我能吃油渣拌饭吗?土豆就不吃了。”
陈可秀手里的刀一顿,回头微笑道,“不好意思,吃完了哦。”
想屁吃呢,邵卫国都没舍得吃,都给她留着了,她对那小碗油渣有安排了,谁都别想动。
什么小孩,又不是她生的,没有经济条件去关爱儿童。
孩子都十二岁了,要是一般的孩子,都知道这是拒绝。
刘大富好像听不懂,噔噔噔跑到橱柜前,直接拉开,指着装油渣的小碗喊,“婶婶是骗子又抠门,明明还有的。”
陈可秀来了火气,以前原主是蹭了两回烙饼,一次蹭了一个,她今晚都不打算能吃饱,把口粮贡献出去了,还要咋着。
这年头,谁家油渣不当肉啊?
要说这小子不是故意的,她把头剁下来当球踢。
她把菜刀剁在菜板上,语气阴森,“家里老鼠多,那是加了老鼠药的,你要是不怕死,你让你妈过来和我说,死了别怪我。”
“骗人!骗人!”刘大贵一蹦三尺高,嚷嚷起来,“这么金贵的东西,谁家会用来药老鼠?你要是不给我吃,我就告诉我妈,你小气抠门。”
“咋的,告诉她她能咬我?”
陈可秀烦死他了,不想洗白了,爱咋咋地吧。
刘大富嗫嚅半天,没能想出什么词儿,倒是刘大贵眼珠子一转,哼道,“我妈说了,你蹭过我家的饭,我们吃什么都是应……”
他话没说完,就被刘大富捂住了嘴巴。
这小子也是犟的,掰开他的手,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拦我干嘛,本来就是这样的!她能吃咱家的,咱也能吃她的。”
陈可秀烦躁得要命,“吃吃吃,吃了这顿别烦我。”
听她松口了,刘大贵得意的翻了个白眼。
陈可秀气不顺,她打算得好好的,晚上两人好好的吃顿饭,现在加入了两个半大小子,把她油渣缸子都给掏了。
她本来想过,等手头宽裕了,走之前把之前蹭饭过的人家都请来,大家包一顿饺子,当做道歉也好,答谢也罢。
被强行逼着还饭,打乱了她的计划,烦躁得不想说话。
索性把饭盛出来,油渣给他们,让他们吃完滚蛋。
两个小子也不含糊,稀里呼噜地吃完,把她的饭甄几乎掏了个底朝天,出门都是打嗝扶着肚子出去的。
陈可秀把盐巴坨坨放在土豆片的汤里涮了一圈,又吊回煤炉子烟囱的小铁丝上,这才把汤端离了火。
郁闷地坐在床上,这俩兄弟,小小的肚子怎么这么能装。
原以为是吃不饱,哪里想到是没得吃啊,剩的这点,别说是给邵卫国吃,给她吃还搭一碗土豆丝才能饱。
让她对这个时代,增添了几分厌恶。
邵卫国回来,看到她躺在床上装死,煤炉子上有一大碗土豆丝,一碗米饭,火上煮着玉米糊糊。
眉毛拧了起来,他中午是政委请了在食堂吃的,伙食费没交,晚上自然要回家吃。
训练一天,就这点米饭?
明显是她一人的份量。
至于玉米面粥,自然是给他的了。
虽然他不介意吃什么,可是不被心疼,心里更冷了几分。
果然,就没想过日子,又故态复萌了。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搅和着玉米糊糊,好像还是刚下锅的,想吃,还有得等。
陈可秀见他煮着粥,时不时搅动,在灯光阴影下的脸冷沉,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虽然平时也是冷脸,不过她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出区别,显然是心情不好。
她情绪也不高,可她是把邵卫国当领导的,领导不高兴,又岂能不闻不问?
邵卫国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没什么。”
总不能说因为她没做他的饭,区别对待,让他吃玉米糊糊,心里头有气吧?
和个娘们抢吃的,计较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更说不出口。
陈可秀瞬间心情变得很差,装什么大爷呢。
虽然她现在吃喝花的是他的钱,可明确是借的,以后要还的。
目前的花销,还没超过十块钱。
算起来,现在邵卫国还在吃她的呢,管他有什么糟心情绪,凭什么她承担?
就是前世,她捧领导一句,领导也不能这么冷漠以对,至少也是有来有往的。
曾几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想说你就说,不想说就憋着,别把气带给我,让我受着,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真不是她说,在这大院里,根据原身接触过军嫂来看,目前没有看到一个脾气好的男人。
个个都是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就该洗衣做饭生孩子,区别是,有素质的不打媳妇而已,不过撒气的事,十分常见。
她也不知道这是时代特色,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她不伺候。
邵卫国把搅和玉米面粥的勺子扔回锅里,锅铲因为铝勺的敲击响了一声,他又扶正,冷笑道,“有我这种天王老子?您多金贵啊,谁敢在你面前充老子?”
“啥意思?”
“没啥意思。”邵卫国睨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变好了,装不了两天,还是自私自利的德行。”
本来就是这种女人,他也是傻,居然觉得她可以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