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辞将手机打开，翻出几张照片，朝上递给他。
嗓音淡淡，却胜券在握，“自己挑一辆。”
慕惊天看着他手机上那些照片，眼睁得越来越大。
他几乎一眼锁定，脱口而出，“布加迪la voiture noire！”
陆言辞收回手机，手中钥匙随意往上轻轻抛着，“这活儿活还能扣你头上吗？”
“能，能，必须能！”慕惊天疯狂点头。
全球限量版跑车，他可太馋了。
陆言辞将钥匙丢给他，“事情办好，自己去车库里提。”
慕惊天心里乐开花，“放心吧陆哥，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不就是个小青梅，有什么不好应付的？
一准儿给她拿下！
聊会儿天的功夫，姜早已经找不到沈相思的身影了。
匆匆忙忙去了冰激凌店，才找到她。
沈相思脸色并不好，比她特殊时期还要差几分。
姜早见到她，松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位子坐下。
“怎么回事？”
沈相思现在才回过神，看着她莫名其妙来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姜早气笑了，“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咱俩是来吃冰激凌的。”
她就算再瞎，也看得出来沈相思的异常。
天大的案子，跟人打官司眼都不眨一下的人，这会儿失神成这样。
还有刚才她和慕惊天之间的微妙气氛，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
沈相思这会儿看起来并不打算开口。
姜早便没多问，去要了两个冰激凌，回来的时候将其中一个递给她。
“今天来晚了，最后一个香草，呐，给你。”
冰激凌店在商场十八楼，此刻夜幕降临，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喧闹辉煌。
沈相思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直到姜早第三次叫她，她终于回过神，将目光落在姜早身上。
她眼眶一红，语调委屈，“早早……”
这模样给姜早吓得不轻。
那个慕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
见一面就这样了？
沈相思这个状态，已经无暇顾及工作了。
姜早没办法，只能替她向陆言辞请了假，随后开着车带她去海边兜风。
两人并排坐在沙滩上，都没说话。
半晌，姜早听到身边人轻声啜泣起来。
然后，就被沈相思扑了满怀。
“他是混蛋……”
姜早被她这副样子搞得极为心慌，听出来她是在说慕惊天，拍着她的背口不择言附和道：“是是是，慕惊天是混蛋……”
沈相思前前后后就只重复这一句话，无论姜早怎么问，也不再多说一句。
最后她坐回车里，哭累了睡过去。
睡梦里还在抽泣。
姜早多少猜到点端倪。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的问题，要么情，要么仇。
看沈相思这样子，估计都沾点。
那个慕惊天看起来就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没想到她能喜欢上这样的。
之前她和沈相思确实分开过一段时间。
是分公司的一个项目，沈相思被整整外调了半年。
事情估计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发生的。
剩下的姜早猜不出来，只能等沈相思亲口告诉她。
日子照常过，沈相思第二天起来后就一直没再提过这件事，就是慕惊天会偶尔出现在陆氏，然后每次都会好巧不巧的和沈相思撞上。
姜早倒是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了，可沈相思看起来并不想搭理他。
她也想给自己好姐妹分忧，可实在心有余力不足，头顶一个老板就让她天天焦头烂额。
在公司的时候，对上陆言辞，她比往常要殷勤百倍。
忙上忙下，当牛做马，陆言辞指东她绝不往西。
所有事情都给他办得漂漂亮亮，除了陆言辞让她找她自己的事情。
她决口不多提一个字。
一问三不知。
这天，姜早正在兢兢业业地处理工作，桌子忽然被人敲了敲。
一抬头，视线就撞进了男人那双幽冷的眸子里。
她几乎是下意识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陆言辞就冷声说:“跟我去个地方。”
话落，迈步就走。
这样的命令，这些天陆言辞已经下达了无数次。
姜早习惯了，所以什么都没问就跟了上去。
直到离开公司上了车，陆言辞也一言不发。
车子涌入喧嚣的车水马龙中，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姜早望着窗外的景色，满心都是自己今天又得加班了。
可尽管内心如何哀嚎，也压不下她脸上的殷勤。
“陆总，您怎么不说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姜早已经习惯了狗腿子的生活。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候，她手到擒来。
闻声，陆言辞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眸色多了几分意味不明，“让你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这句话，姜早已经很久没从他嘴里听到了。
她瞬间拉响十级警报，浑身细胞都戒备起来。
“一直着手调查呢！不过陆总您给的线索还是太少了，那个项链就是普通的装饰项链，公司里好些同事都有，我也仔细核查过，跟监控里的人对不上。”
姜早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拿出来应对。
陆言辞轻笑一声，眼神直勾勾看着她，像是一下看穿了她。
他一字一顿，“那你买过吗？”
就差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了。
姜早心脏险些骤停，她扯着笑，“当然没有啦！”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他好像一直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今天忽然提起来……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偏头看向窗外，熟悉的建筑逐个映入眼帘。
！！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不是那天晚上陪陆言辞去参加酒会的路吗？！
姜早整个世界都凌乱了。
回头对上陆言辞平静的视线，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言辞忽然笑了一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这话怎么听怎么吓人。
姜早快吓死了。
她迎着那道压迫的视线疯狂点头，“实话实话！绝对是实话！”
感受到头顶那道目光消失，姜早才彻底松了口气，偏头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
她真想开了窗，从车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