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都督是要吓死人吗?”顾朝夕没好气地低吼一句。
顾朝夕严重怀疑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
先撞四公主、再遇祁宗晏。怎么,是约好了一起堵她吗?
祁宗晏没应,瞥了一眼跟在顾朝夕身后的奉赏宫女。
那宫女十分知趣,端着托盘到回廊下盯梢,眼光鼻鼻观心,不往顾朝夕这边多看一眼。
“祁都督,能放开本郡主了么?”顾朝夕凤眸盯着被祁宗晏“毫不见外”攥住的手腕,硬声问道。
祁宗晏这才察觉到自己还抓着人姑娘的手呢。
他神色淡然地松开手,剑眉冷挑道:“跟四公主就是‘民女’,到本都督这就是‘本郡主’?”
顾朝夕气结,祁宗晏究竟听到了多少?
“既然祁都督都听着了,何须明知故问?”
她不愿跟这杀神掰扯,直言若无事她得赶着出宫呢。
祁宗晏打量着如小刺猬一般防备他的顾朝夕,“你怕我?”
问完祁宗晏自己先笑了。
是了,他擅严刑拷打,又是近卫司都督,狠厉之名在外,谁见着不想退避三舍?
顾朝夕:“……我不该怕你?”
原本想提点顾朝夕的话都极不是滋味地噎在嗓子眼,祁宗晏淡声说了一句:“太后与圣上不合。”
拿了太后的封赏未必就是好事。
“有劳祁都督挂心,本郡主心中有数。”
顾朝夕只想跟祁宗晏划清界限,临了又补了一句:“那些近卫暗桩,祁都督可以撤了吧?”
太后都封她为郡主了,救驾一事自然无可疑议。
祁宗晏略一偏头,小姑娘倒是比他想象中更敏锐些。
“嗯。”
得到肯定答复,顾朝夕客套颔首,道一句“告辞”转身就走。
这次,祁宗晏没追上来。
顾朝夕跟奉赏宫女怕再横生枝节,皆加快脚程。待到宫门口,二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桃夭忙不迭从宫女手中接过黄金托盘,顾朝夕又特意奉上一袋碎银,温声道:“姑娘一路辛苦,小小心意,请姑娘吃些点心。”
那宫女稍一推辞便接了过来,顾朝夕小声道:“今日见过祁都督之事,还请姑娘守口如瓶。”可不能让太后知晓。
“奴婢只看到郡主与四公主在宫中偶遇,并未见到什么‘祁都督’。”小宫女是个人精,立刻保证道。
顾朝夕说了一句“多谢”。
主仆二人目送小宫女重入皇宫大门。
“小姐,这小宫女咱能信得过吗?”桃夭小声问。
“信不过也只能信。”顾朝夕没得选。
回府后,顾朝夕吩咐行露给她炖上燕窝羹,好生补补入宫耗费的心神,便兀自回笼补眠。
她熟睡之际,太后的懿旨便张榜天下,册封顾大将军府顾朝夕为“明诚郡主”。
顾义下朝时,不少同僚来道贺,他才知道自家闺女被太后封为郡主了,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刻勇毅侯府一片愁云惨雾。
乔彦沉跪在地上受家法,勇毅侯夫人忍痛看着他挨了二十戒尺,这才命人将受刑的乔彦沉扶起来。
“你莫怪母亲。顾朝夕那小贱人成了郡主,你面圣求娶就变了味。不打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万一被太后说成‘冒失狂悖’可就麻烦了!
勇毅侯府已经风雨飘摇,可再经不起任何风波的摧残了。
“儿子明白。”乔彦沉疼得直吸冷气:“谁能想到她算计我和梵娘的时候还去救了个太后。”
以前怎得就没发现,顾朝夕这般有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