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喊得一激灵,转头朝门口一看。
许奉韫回来了。
他那张本该是冷白色的天人皮囊,此刻泛着酒精渲染的深红色。
原该是清冷矜傲的黑眸,此刻也被愤恨恼怒占满。
“夏夏姐,姐夫……”
李经野哪里见过这阵仗?
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姐夫找姐姐有事,你吃饱就回家吧。你姐姐脚扭了,别让她来回走。”
宁夏暗示他把这段掐了,千万别播给李欣欣知道。
否则以李欣欣护犊子的性格。
别说是崴到脚,那就是断了腿,都会拄拐过来打抱不平。
李经野点头,站起身就跑了。
正好与急匆匆进门的许奉韫擦肩而过。
他两步来到她面前,扯着手腕将她拎起来。
“这就是你坚持不去吃饭的原因?”
许奉韫被酒意侵染到通红的眸子,少了平日里的矜傲冷漠,此刻有惆怅隐藏在暴躁之中。
“你只管自己吃好就行了,我的事儿轮不到你操心!”
宁夏看着他酒气上头的模样,就恨不得捶他一顿。
明明厨房内非常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耳畔却好像一直萦绕着隔壁的欢声笑语。
而还未进门就听到厨房里说话声的许奉韫,与她是同样的情况。
“宁夏,我一日不写休书,你一日是我的妻。背夫与外男同处暗室,你还觉得自己有理吗?”
“外男?你眼睛有问题就闭上装瞎。只听声音,你应该也听得出来,李经野是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郎。我和他姐姐是好朋友,他代替姐姐来给我送饭,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看我不爽,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老往其他人身上推。”
宁夏被他扯得手腕生疼,试了几次抽不回来,说话也越发的带着脾气冲动。
“古语男女八岁不同席。”
这话掷地有声,却占不到理。
“哦!原来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啊?那你去隔壁和那么一大家子吃饭时,有没有想过这句话?”
宁夏真是服死了他的直男观点。
大男子主义不算。
还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许奉韫愤怒的眸光有一瞬怔愣,很快又被不满取代:
“我过去,还不是为了你?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你外祖一家。当着那么多乡邻的面,你连人家请上门都不去。不孝名声有多毁人,你难道不清楚?”
看过全书的宁夏,当然清楚。
“我的名声又不是第一次被不孝毁尽,有什么可怕的?明明我都说了不去,你非过去干什么?看上吴兰儿就直说,没必要装模作样说是为了我。”
“宁夏,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休妻,不停妻,不另娶,不纳妾。只要你宁夏还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只是你一人的夫。”
许奉韫泛着酒气红晕的俊颜是一片怫然不悦。
但他每出口一个字,都清晰的宛若铁钉,可以字字钉入听者的心头。
他是不爱宁夏,但两个人成婚三年是事实。
误会解开,他对宁家父女亏欠极大。
他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会对宁夏好,好好与她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