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回到了静思宫,他看到宋妃的睡颜,心里的怒火才将将消去大半。
只见宋妃眉头轻皱,红唇紧闭,面色惨白。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喘息声,赵亦早就叫太医一直等候在殿内,或者一生气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一整夜他都没有休息,一边坐在宋妃床边守着她,一边心里盘算之后要如何行事。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太监通传海瑞海大人求见。
海瑞这个刑狱司的主事在听到刺杀事件后,就知道自己要忙起来了。
他看得很清,这位年轻的小皇帝从糊涂中清醒后,头脑一直很不一般。
他能在秦家手里敲定一个良将去赈灾和抗金,必是不简单的。
静思殿内赵亦听闻,说:“宣。”
海瑞进殿后,立马跪倒磕头:“官家,海瑞前来汇报。”
赵亦哑着嗓子目光阴冷地问:“刺客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海瑞一听到赵亦的声音,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心慌得也顾不上额角的冷汗。
“这些刺客从大奉各地汇集到京城,他们尸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他们身份的物件和特征。”
“没有特征?那他们的沿路踪迹有没有调查?”
“有,但是需要一些时间,从京城出发还要几天的时间。”
“他们没有标志,但是能在短时间内安排如此大规模的刺杀,肯定是势力不小。”
“而且,他们进京后,都住在了驿站里。而等到我们的人去驿站调查时,驿丞董晓显得比较紧张,而且在言语中似乎也有所隐瞒,等到再次去询问之时,他已经自尽了,据臣调查应该是畏罪自尽。”
赵亦一听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问道:“什么?自尽?呵,给朕查,如果查不出来,朕要你好看。”
海瑞回去继续查案后,赵亦坐在椅子上头痛不已。
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已经全部用上,才只得到这八十两万两,但是现在出的事情,真是让他心生气愤。
他仔细想了一想,此次他与宋妃是秘密出宫,只带了几个人,所以这次出宫被人知道了,肯定是有内鬼。
只不过这个内鬼在哪里呢?这件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而他们却能短时间内派出这么多人进京城,而且还规划好刺杀的事情,呵,就像海瑞说的,这背后之人能量不可小觑啊。
赵亦正在思索之时,顾千帆匆匆赶来,跪下向赵亦说到:“官家,臣查出一些线索,但是有一些为难。”
赵亦问:“什么事?”
顾千帆说:“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或印痕,目前查不出是谁的人。但是他们训练有素,步伐和队形都很整齐,所以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应该是被谁所秘密豢养的死侍。”
赵亦听后,脸色十分难看,“此事我已知晓,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顾千帆恭恭敬敬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双手承上。
赵亦接过后看了一遍,都是一些没有听过的名字,就问顾千帆,这是什么。
顾千帆说,“这是臣所查到的宫中身份存疑之人,这些人背后所处的势力目前没有浮现,只是他们之前的动作很大,嫌疑最重。”
顾千帆本就是皇城司的调查指挥使,虽然武力值最高,但是最擅长的却还是打探情报。
赵亦又重新打开清单,从头到尾又好好地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太监宫女,足足有几十名。
“好,很好,”赵毅冷笑道。
“这是朕的皇宫,朕的皇宫真是防范很好啊。”
“他们都是哪个宫的?”
“有的是冷宫的,有的是各个办事处的宫人。”
“身份呢?高还是低?”
“身份都不高,都是做一些小事的宫人。至于他们身后的实力,一直没有出现。”
“小事,哼,办小事才最不引人注目,才最能办成事。”
“从今天起,你秘密调查宫内的宫人,小的、大的,都查一遍,无论地位多高或者多低、进宫多少年,都要查一遍,查个水落石出。”
“朕就不信了,宫城内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他看向红墙高瓦,冷笑两声,“还是等此事过去后在查,现在你把名单上的,全部抓起来,杖杀!”
顾千帆询问道:“官家,要不要留个活口问一问?”
赵亦知道他是想调查出更多的东西,只是已经查出这么多的人对于赵毅来说已经很愤怒了,无需再问。
现在这些人竟然被查出来已经是没用的棋子了,而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线索自己跳出来。而且他想抓的是大鱼,而不是这些小虾米。
所以他直接下令全部抓到就杀了,免得以后再坏事。
赵亦心里清楚,有时一只蚂蚁也是决定战局的关键,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而且毕竟这是他的皇宫,他想整治朝纲、整顿后宫,就要从现在开始。
从长亭回来后,赵亦急召太医入宫之事已经传遍全城。此刻全城也已经知道天子遇刺这件事,所以,现在全城的百姓们一个一个都小心翼翼。
他们生怕哪天运气不好,就会被上面当成嫌犯拘捕起来。
就在人心惶惶之时,城中的闹市以及各处城门口都贴上了皇帝的告示。
“御林军统领魏思无能,玩忽职守已被处死。”
“京都驿站驿丞董晓与刺客勾结,畏罪自尽,诛九族。”
百姓中有识字的,所以当有人年出来后,全城瞬间哗然。原来居然还有官员陷入此次天子被刺杀一事之中。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告示。
而朝中官员知道的,也就比百姓多两条。
皇宫内,几十名太监宫女全部被杖毙,而宫内身份不详之人,也全都被抓起来,砍头。
这一日,京城内,不知死了不知多少人。
这一天之后,皇城又开始了新的严密的搜查。
随处可听见皇城司和刑狱司抓人的声音,百姓和官员的府邸中听得见哭声。
整整五天,皇城内的血腥味才逐渐散去,在这一阵时间内,京城人人自危。
百姓不敢出门,商家不敢开业。皇城内一片萧条。
而文武百官也都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不见了。
有几位老大人坚持认为清者自清,皇城司和刑狱司不敢无故乱抓人,所以他们坚持上职;而一些胆小的官员则直接告假,不敢上值,生怕被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