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刀,夜色如墨。
永安河穿大乾京都而过,犹如一柄长剑,似乎要劈开京都,又像是被它吞没。
河流尽头幻羽坊。
烟波浩荡。
莺歌燕舞。
琴音靡靡。
坊中阁楼,雅床上。
朱桢猛睁开眼,古色古香的床榻映入眼帘。
自己不是正在地下拳坛上战斗吗?怎么就……
“陛下?您怎么了?可是奴家惹您生气了?”
纱幔之下,一个女子羞赧看着自己,宛如一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
女子抬起如藕的白臂,轻拢一下披散着如墨的秀发。
朱桢透过她薄如蝉翼的衣衫,看到了内有乾坤。
顿时。
他鼻腔内一股热流由内而出,小腹更是如火炙烤。
朱桢心里暗骂一声。
好清凉!
受到刺激的朱桢,脑海轰然一震,所有记忆奔涌而来。
建安三年,大乾国。
傀儡皇帝,朱桢!
穿越了!
“啊!”
两世灵魂碎片信息的交融,撕扯的疼痛让朱桢大叫一声。
花无骨看到朱桢流着鼻血痛苦地大喊,吓的她俏脸浮现惊慌。
她连忙贴身搀扶:“陛下,陛下,您不要吓奴家啊!”
朱桢脑中一片混沌,顺势躺在了花无骨香软的怀中。
“来人,快来人,让温太医再上来。”花无骨急切地对着侍女喊一句。
过了一会儿,乱糟糟的阁楼,再次安静下来。
“温太医,怎么样?要不你们带他回宫吧。”
花无骨一脸后怕地拉着女医官的胳膊。
她很担心朱桢死在这里。
虽说是听从八王爷的指示,陪陛下笙歌燕舞。
但倘若死在幻羽坊,她们整个坊都会跟着殉葬。
“放心吧,花姑娘。陛下是见到姑娘穿的清凉,受了刺激所致,现在已无大碍。”温太医古井无波地拱手退去。
“啊?”花无骨脸色一红,忙招手让侍女送温太医出去。
她心里暗自嘀咕,陛下不是经常看我跳舞,今日怎会这样?
温太医下阁楼后,径直来到西侧小门,低声说了句:“陛下再次流鼻血晕倒,让王爷照顾好我父亲。”
话音方落,马蹄声在墙外响起,霎时消失在远方。
阁楼雅床上,清醒过来的朱桢,呆呆地望向床幔。
自己真的穿越了,还是一位刚登基的皇帝。
但是。
这皇帝过的比较惨,小时候和宫女玩的太欢。
害了隐疾,说白了就是成了活太监。
但现在穿越了,这大乾国就是自己的!
我要站在金字塔顶端。
醒掌天下权!
醉卧美人膝!
“陛下,若无事奴家就先退下了,陛下好好在此处休息。”
花无骨回来看到朱桢睁开了眼睛,俏生生地行了礼准备退去。
“朕让你走了吗?”朱桢冷静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火热。
“陛下,奴家……”花无骨声音微颤说道。
朱桢被她温柔如泉水水流淌的娇声,撩的心扉火热。
他一把拉住花无骨纤纤玉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脸上带着笑意,掌心不停在花无骨,凝脂的手背上不断游走。
“陪朕沐浴。”
霎时间,花无骨脸上瞬间红霞布满。
“陛下,奴家只是跳舞唱歌,不……”
“朕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阁楼的窗户被布帘遮住,氤氲的雾气在阁楼里升腾而起。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似乎要将窗上的布帘撕碎。
但最终,只是有微风从缝隙之中不要命的挤了进来。
巨大的木桶之中,花无骨一身轻纱,面露红晕。
艳丽的花瓣落在浴桶中,铺满了水面。
朱桢半仰躺在浴桶里,花无骨欲盖弥彰的轻纱之下。
波涛滚滚,似乎是剥了壳的荔枝。
“小骨,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同你共浴?”
朱桢目前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
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朱桢始终好奇,前身已经碰不得女人了。
究竟还为何苦苦迷恋幻羽坊的歌舞。
花无骨听到朱桢的发问,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陛下日理万机,忙碌不已,难道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日奴家在王府演出,承蒙陛下厚爱,多看了奴家几眼,陛下不是让公公专门问奴家的住处吗?陛下您自己都忘了吗?”
说到这里,花无骨红着脸低下头,眼神慌乱稍纵即逝。
朱桢脑海,逐渐浮现出一些记忆。
三个月前,八皇叔寿宴。
当朱桢见到,京都新晋花魁花无骨的千袖舞。
自那之后。
食不能寐。
夜不能寝。
这时,朱桢突觉心如蚂蚁窜动,小腹炙烤却无出口。
有问题。
“抬起头来!”朱桢伸出手捏住花无骨的下巴,厉声喝斥:“八王面前,你进退有据,朕面前,你为何慌张?”
“奴家……”
花无骨脸色大变,顾不得衣衫不整,忙跳出浴桶。
她小鸡啄米似地对着地板,砰砰磕起头来,“饶命,陛下饶命。”
“说!”
朱桢目光扫视着湿漉的花无骨,整个房间的气氛肃杀万分。
“是……是,奴家刚被选上花魁,八王爷就派人邀我过府表演,说是陛下您喜欢奴家的舞蹈。”
“奴家满心欢喜,以为得到陛下高看,就去跳了一支千袖舞。”
“后来,奴家果然得陛下青睐,八王爷就派人驱逐了这里的所有客人,让奴家以后专心侍奉陛下。”
花无骨一介舞女,面对王权,不过是红粉骷髅。
她哪里还敢有所隐瞒,面如土色一股脑把来龙去脉说明白了。
朱桢摩挲下巴,沉思片刻。
看来八皇叔潜藏的还挺深,花无骨恐怕就是他选的棋子。
“起来吧。”朱桢微微闭眼,声音慵懒而疲惫。
他穿越过来之后,就面临如此境地,着实心里疲惫。
那些记忆不断浮现的时候,朱桢越发感觉前身的无奈。
难怪需要寄情青楼,夜夜笙歌,沉迷酒色。
花无骨看到朱桢的脸色逐渐好转,心头才稍微缓口气。
她面露怯意:“殿下不杀奴家了?”
“杀你?”
“哪有朕洗澡重要。”
朱桢每一次开口,就像是一把重锤落在花无骨心头。
是啊,一介女流,对于大乾皇权来说,重要吗?
寻常人家不可及的姿色,在帝王眼中,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凡品。
“那…那奴家愿意服侍陛下,求陛下怜惜奴家?”花无骨紧抿着嘴唇,轻轻迈进浴桶内。
朱桢刚要回话,花无骨就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