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夫家到了。
她刚舒一口气,还来不及细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便见破旧的轿帘被媒婆一把粗鲁的掀开。
紧接着,自己便被生拉硬拽的朝一间低矮的堂屋走去。
瞧这架势,哪里是她在电视上所见过的古代成婚,分明就是土匪抢亲。
只可惜,她此刻实在太虚弱了,根本不是那手劲大的媒婆对手,便只能任由着媒婆风风火火的将她拽进堂屋。
然一进堂屋,她又傻眼了。
因为大堂中央,除了一对红烛和高堂上端坐着的一名老婆子以外,新郎竟是一名看似十岁左右的瘦弱少年。
呃!
难道……这就是她那位弱鸡夫君?
长的倒还不错,面容清俊,身姿挺拔。只是这小身板也太过……
确定能成婚生子?
窦芙脑中顿时闪过与未成年人发生不当关系,小丈夫等字眼,脸色刷的一下,红了。
“哎哟!”窦芙愣神片刻,猛的被媒婆按倒在地。
她抬头,欲意反抗,却在下一秒被媒婆粗砺的爪子死死按住头部。
这场景,有点像窦芙记忆中的农村杀猪……
真是日了狗了。
她还从未……
“刘老夫人,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媒婆生怕窦芙临时反悔,当即催促道。
刘寡妇微眯着眼,先是仔细的打量了窦芙一眼。见对方除了衣裳有些破旧以外,脸色红润,其他方面也都不错,倒还满意。
特别是那蜂腰大腚,一看便是个好生养的。
至于胸脯……
小是还小了点,不过待日后有儿子帮着揉捏一番……也是能喂养孩子的。
“嗯,开始吧!”刘寡妇板着一张扑克脸,做足了当家婆婆该有的气势和威严。
紧接着,窦芙本就昏沉的脑袋,便又再次被媒婆死命的按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不好了,不好了,刘大郎升天了,刘大郎升天了……”来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大堂,正好打断媒婆按下去的手。
“什么?”刘寡妇的扑克脸顿时布满难以置信的惊慌,需靠着身旁的桌案才能勉强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刘寡妇,你家大郎就在方才没气了。你还是赶快过去瞧瞧吧!”来人急道。说罢便要前去搀扶刘寡妇。
然刘寡妇还未抬步,便气的脖子一哽,直接昏死了过去。
窦芙微愣。心想着,眼前这名与自己拜堂成亲的少年,难道不是她那位痨病夫君吗?
随即,也因体力不支跟着昏倒了过去。
窦芙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要不是手腕处的伤口还在疼痛,以及耳边回荡的大悲咒,她大概以为自己又变成了孤魂野鬼。
还好,没死!
不过听这架势,她那个所谓的夫君估计是真的升天了……
窦芙脑中顿时有些乱。
也不知道这是历史上的哪个朝代?寡妇还能不能改嫁?或者独户出去?
那个未来婆婆刘寡妇,一看便不好相处。也不知,她会不会把自己儿子的死怪在她的头上?
还有,那个与她拜堂成亲的少年……
窦芙的问题还未想完,便被腹中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给打断了。
对于宁当饱死鬼,也不做饿死仙的的窦芙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然鹅,待她好不容易支撑着不属于她的虚弱身体爬起来,想出去找些吃的时。一出房门,便见大堂中间摆放着两幅黑漆漆的棺椁,以及满地的钱纸。
一名瘦弱少年正背对着她跪在灵前守孝,还有几名前来吊唁的宾客,以及念经的和尚。
气氛十分的压抑古怪。
等等。死的不是刘大郎么?为何大堂里却摆着两幅棺木?
莫不是刘寡妇死了儿子不甘心,便想让她给刘大郎陪葬?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古代一向有流传配阴婚的说法……
念此,窦芙只觉腿脚一软,哪里还顾得上找吃的,当即拔腿就跑。只是她还未跑出院子,便因体力不支,再次华丽丽的晕倒了过去……
卧槽!这身体也忒虚弱了吧!
来意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发出无语的抱怨声。
窦芙这一昏,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反正待她再次饿醒时,只感觉全身冰凉,耳边模糊的传来一阵阵叹息声。
“哎!刘家小郎也真是可怜。一家子突然走了三,这以后可怎么办哟!”
“可不是嘛!要我说,那芙娘子既然还未礼成,现在就该送回窦家去!”
“啧啧啧,那窦家要是肯带回去就好咯!也就是欺负刘家小郎年纪小,人老实。这不,送了个灾星过来,一下子克死了人一家老少,连面都不敢露。”
“哼!那窦家做人实属不厚道,以后还不知要遭什么报应呢!”
“窦家遭什么报应且不论,眼下还是先帮小郎安排好家人的后事才是正经。”
“对对对!”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只是当他们看到躺着地上的窦芙时,又不免为难起来。
“正德啊!虽说你拉不下读书人的脸面让窦家把人抬走,可这多一个人,后事……”
“里正大伯,嫂嫂既然嫁过来了,小侄断然没有将人再抬回去的道理。况且……
至于后事,小侄现下家中困难,实在买不起多的棺木。所以小侄想,不若让嫂嫂和阿哥合葬,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二人的初衷。”
披麻戴孝的少年认真思索道。苍白稚嫩的脸色十分平静,神色中却不免透着一抹哀伤。
他早早的便奉劝了娘亲莫要信什么冲喜一说,免得叨扰了阿哥安心养病,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最终还连累老母也一时受不住跟着去了!
里正点点头。“也好!你阿哥命薄,此番结不成阳婚,便当是成全了阴婚。”
神马?阴婚?
还真要她给过世的刘大郎陪葬啊!
窦芙心中大惊。不多时,便感觉有人将她七手八脚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