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才重逢不久,但是“谢谢”两个字秦筝有一种说倦了的错觉。
见秦筝吃的差不多了,陆淮安便先一步起身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起来,秦筝几次三番的想伸手帮忙,陆淮安则是少有狡黠地眨着眼睛,满眼含笑:“怎么?还怕我累着啊?八块腹肌不是白练的,要不要给个机会亲自考核一下?”
秦筝虽然还是一个小童子军,但是男女之间的事她也多少明白一点,冷不丁听陆淮安这似是而非的话,到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来应对,只好干脆转过身不去理他,嘴里嘟囔着:“都是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陆淮安勾唇一笑,随即故作深沉的做出“嘘”的手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待早餐都归置的差不多了,陆淮安拿过两瓶矿泉水,先打开一瓶递给秦筝,随后自己才仰头喝了一口,说道:“发改局这两年是块香饽饽,外人看着眼热,但是细里却远没有看上去看样风光。”
秦筝听后一顿,了然的点点头:“哪有什么清水衙门,从踏进官场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越是光鲜亮丽的机关部门,越是斗得鱼死网破。”
“其他的倒还好说,只是发改局的局长和党委书记不是一个人……”陆淮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然见秦筝陡然抬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般情况下,政府部门的党组书记和局长由同一人担任,这样可以更有效的实现政令统一,“双首长制”即便是机构合并,也只是过渡,往往不会太久。
正常情况下,局长是全局之首,但是,党领.导一切,那么党组书记这个位置的分量那就不言而喻了。
“是不是组织上要对这其中一位领导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陆淮安摇摇头。
“难道局长不是党员?”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党组书记另有其人也说的过去,
“也不是。”陆淮安索性直接直接告诉秦筝:“这两个人都各有底牌,应该是双方势力暗中交过手,眼前的一切就是权衡后的结果。”
见秦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陆淮安也不想因为“一言堂”而扰乱她原本的节奏,便出言安慰道:“其他人怎么样不去管,你只要多听多看,工作留痕,剩下的事情就好摸索了。”随即又补充道:“裴寒临的底我还没有摸透,只知道他大有来头。”
“发改局的党组书记?”秦筝之前听过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批国考上岸,当时裴临寒就是她笔面断层第一下面的那个第二。
当时因为刚到新云镇的党群中心又逢年底,杂七杂八的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再加上单位老油条的偷奸耍滑,那段时间秦筝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仍总拿着裴临寒的事刺激她。
裴临寒的每一步升迁升官,总有人会第一个跑来告诉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足以真实的表现出她是多么的无能和可笑。
按照秦筝之前知道的消息,裴临寒已经升至正科,他的每一次调任都是升迁,如果在发改局,好像只有党组书记才符合他一路开挂的人生。
陆淮安有些意外的挑眉,“你知道他?”随后又微微一笑,“都在政界,你要是真没听过才奇怪,但是发改局之前领导决策里有几笔烂账,已经在省里上榜了,所以,这个节骨眼搅合进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秦筝见陆淮安眉眼认真,隐隐透露着忧虑,便不想让他再多为自己费心,急忙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歹我也是国考正规出身,又有基层工作的经验,都说机关一条线基层一大片,我就不信,再难还能难得过基层?”
陆淮安哈哈一笑:“对,有道理。”紧接着又抬起手腕看了
一眼表盘上的时间,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为了方便,我就不送你过去了,路上慢点来得及。”
秦筝在镜子前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再看向坐在那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的陆淮安,突然间有种“家有贤夫”、万事不愁的豁然。
出租车听说秦筝去发改局,又见她人如花娇,艳压海棠,便搭讪笑着说:“美女,到那去找人啊?”
“去报道。”
那司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眼中惊叹快戳到人脸上:“看你这么年轻没想到这么厉害?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家里没少花心思运作吧。”
说完还自认为内行的点点头:“能踏进发改局的大门,没有这个数是下不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的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万?”
“是五十万!”
秦臻微微皱眉,虽然官场里的弯弯绕绕不少,但是堂而皇之的明码标价可是大忌,她平时也只最见不得这些蛀虫行径,如果没有勾结作案、胆大包天,她的爸爸堂堂的巡查组核心人员,怎么能就这样与自己天人永隔?
“我是新云镇调过来的,除了省里的一纸调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秦筝正色的开口说道。
见秦筝有些不悦,那司机也只是“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随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发改局位于博闻县的东侧,与人社局相邻,只是在发改局
6层崭新办公大楼的映衬下,人社局4层的老式区域显得闭塞又寒酸。
秦筝刚走到保安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闹哄笑声。
“你就剩一张牌了吧?看我放对儿怎么把你憋死在家里。”
说着,果然听见里面兴奋的砸扑克的声音:“两个10、两个q、两个k……哈哈,我们赢了!”
秦筝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刚刚9点,正是工作的时间,她上前轻轻的敲了敲窗户玻璃:“你好,能开下门吗?”
还在玩牌的四个人连头都懒得回,随意的挥手打发道:“旁边那个是人社局,要想办事去那里,我们这是发改局,不是你们普通老百姓随便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