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大嫂又被娘亲埋怨了，从前就是这样，一些细节小事上，大嫂做得不够到位的，刘柔儿便会见缝插针，讨巧卖乖。

“嗨，光顾着说话了，来，吃点心！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也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了没有，来，快尝尝。”

记忆中的点心摆上桌，堆在自己面前，舒文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些点心，有多久没吃过了，自己都记不清了，娘亲竟还记得。

这边，舒文瑞陪着老夫人聊着，期间夏冉冉吵着要吃奶，卓清华这才不情不愿地抱着冉冉过来。

正巧，刘柔儿终于不缩着了，也露了面。

一屋子四大一小，全是女人，那场面相当热闹了。

【外婆！外婆！娘亲的娘亲是外婆！娘亲美，外婆也美！】夏冉冉笑得眉眼弯弯，冲着老夫人张开双臂。

“这孩子可真讨喜，难怪清华那般孤傲的人，也愿意放下身段抱着。”一开场，老夫人就剑指卓清华。

对此，卓清华毫无意外，只跟舒文瑞介绍，“刚才冉冉尿了两次，我已经给她换好了。”

“真是麻烦大嫂了！”舒文瑞摸了摸，干干净净，果然换得极好。

瞧着闺女高兴，老夫人也就不挑大儿媳的错了，转而看向二儿媳，“你一向与文瑞交好，今日文瑞过府，你怎么来得这般迟？”

刘柔儿皱了皱眉，心说要不是为了哄老夫人，自己当真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小姑子了！

“嗨，这不是为了给冉冉找礼物嘛！昨个二爷准备的礼，小姑不大喜欢，我这不得重新准备？”

说着，掏出一个木制的拨浪鼓，却见那拨浪鼓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上面还有不少牙印，串着两侧珠子的红线更是黑得透亮，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经掏出来，夏冉冉就忍不住地yue了。

【不要不要，冉冉不要！陈年老酒，香；陈年老醋，酸；陈年老鼓，yue！】

“……”纵使舒文瑞涵养不错，此刻也快绷不住了，强忍恶心道，“这还是乔姐幼年时玩过的吧，转眼乔姐都出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可不是！这小孩子的玩具，就得玩旧的！”刘柔儿仿若察觉不到对方的意思，自顾自地将拨浪鼓递到夏冉冉的面前。

【霉了臭了，熏死宝宝了！】夏冉冉一张脸皱成个橘子，委屈极了。

“拿开！”老夫人直截了当，“都长毛了，拿出来埋汰谁呢？”

“看你一股穷酸样，没得丢了辅国公府的脸面，改明到我的小库房挑挑，拾掇一套头面回去！”

嫌弃是真，可大方也是真的。

刘柔儿瞧目的达到了，终于将那发霉发臭的拨浪鼓放下，“嗨，瞧您说的，怎么能要您的东西呢！”

【你还没要，明里暗里，你都快把外婆的小库房搬空了！】

“！！！”舒文瑞惊。

不同于父亲泥腿子出身，娘亲原本就是京都城里的大户，当年嫁给新贵，陪嫁可是极多的。

正当舒文瑞发愁，如何提醒母亲时，却听夏冉冉的心声适时响起：

【比如那翡翠珠玉碧波头面，比如南唐贺之秋的成名画作《忘川河》，比如长达二十米的蜀锦面料，比如……】

每听到一个物件，舒文瑞就愈发震惊，毕竟这些好东西可全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就连自己出嫁，娘亲都没作为添妆赠予自己，更不会随手打赏给刘柔儿。

【后来啊，这些都被二舅妈偷拿出去贱卖了，就换回来几百两银子，实在是可惜啊！】

“！！！”什么？偷了不算，还卖了！卖了不算，还贱卖了！这不识货的败家娘们！

本想着自己作为嫁出去的姑娘，不好插手母亲与嫂子之间的经济，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你可别光顾着赏柔姐，咱们冉冉的见面礼还没得呢！”亲闺女撒娇，那可比儿媳卖惨效果好得多。

老夫人顿时就坐不住了，“来人，把小库房钥匙拿来！走，给冉冉挑见面礼去，看上什么随便挑！”

说去就去，直接起了身，朝前走着。

刘柔儿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故意落后几步，等在舒文瑞身边，“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怎么嫁妆还不够你挥霍的，没得回来掏老娘的老本！”

这要是搁以前，舒文瑞肯定很难过，急着就要辩驳，甚至为了表态，直接就不去了。

可如今，舒文瑞故作得意地笑了，“毕竟是娘亲生的，自然是跟隔着肚皮的儿媳不一样的，你眼巴巴地乞讨，也不及我随便开个口！”

说着，也不管刘柔儿如何，笑盈盈地扭着腰肢走了。

身后，刘柔儿脸色暗沉，又看向落在后头的大嫂卓清华，故意靠过去，“你就甘心小姑子搬空咱们家？”

“慎言！”这一位打什么心思，卓清华哪有不知道的，这是挤兑小姑子不成，打算拿自己当枪使呢！

自己是社恐，但不是傻！

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直接迈步向前，与刘柔儿拉开距离。

刘柔儿讨了个没趣，愤懑不平，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再度满脸堆笑，紧赶几步围在老夫人身边。

只不过，老夫人跟看不到她似的，一边抱着夏冉冉，一边顾着跟闺女介绍，“老婆子年纪大了，好东西都用不上了，今个你就大胆挑，看中喜欢的就拿，就当老婆子提前给冉冉添妆了！”

“娘！”舒文瑞阻止了老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明白自父亲去世后，娘一个人时常感到寂寞，总念叨着要去陪父亲，对这些身外之物也不甚在意了。

也不怪娘不对刘柔儿设防，大嫂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自然不会主动陪娘说话，两个儿子一个忙于政务，一个不学无术在外玩乐，家中也就剩一个刘柔儿。

“娘，日后我便常带着冉冉过来陪你！”舒文瑞打定了主意。

“都生养了六个孩子，还净说些胡话！”老夫人笑骂着，但到底高兴了许多。

很快，便来到了小库房，刘柔儿率先指着门口的物件介绍起来，“看，这对白玉耳环多润啊，小巧玲珑地，一看就很适合咱们家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