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眸底溢出的冷色,溶月小心翼翼地迈过小水坑上,踩着小碎步径直回了院子。
得了好处的孟行易消停了三两日,她一边伺候着孟行止,一边等待孟行易被马踏而亡的好消息。
这日清晨,溶月端着热水进了卧房。
孟行止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地看她,她便拧了热帕子,乖顺地送到跟前。
见他下巴微微扬,知情识趣地抬手为他擦拭脸颊。
小丫鬟果真是温软乖巧。
她的手柔若无骨,带着一丝凉意,不经意间的碰触,撩拨的很。
孟行止向来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
溶月手上动作不停,一双明媚动人的杏眼四处扫着房中每个角落。
片刻后,她似乎是没寻到她想要的东西,殷红的唇便抿成一条直线,收回帕子,在热水中搓洗。
“在看什么?”
孟行止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声音清冷。
她动作一顿,便飞快搓洗好帕子,将其拧干挂在盆沿上。
转身站在孟行止身边,柳眉微垂,白皙如玉的小手放在身前,不安地扣着手心:“奴婢的荷包不见了,以为落在侯爷卧房,便多看了几眼。”
孟行易若是出事荷包很可能被人发现。她必须提前假意寻找荷包,这样即便有人发现荷包有问题,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孟行止眼神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种东西,还是要收好。”
溶月心下一颤,面上强作镇定,巴掌大的俏脸上做出一贯的温顺乖巧:“是,奴婢知道了。”
孟行止不再言语,似乎若有所思。
溶月不敢抬头,死死垂着,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正当卧房内气氛凝滞时,小厮神色匆匆地跑进院子,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侯爷,出事了,二爷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情况不大好。”
孟行止眉头轻皱,片刻之后便恢复如常,淡如水的目光再次落在溶月身上,“你起来吧。”
话落,他便大步向外走去。
溶月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些琢磨不透,心中也不由得腹诽,他也果真冷心冷肺,至亲之人出事,也能镇定如常。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孟行易最好能不治身亡!
那样,她便能早日为亲人报仇,离开侯府,重获自由!
她暗暗祈祷着。
更重要的是,她兵行险着,赌的是孟行易必死无疑。若是他苟活下来,那她无法确定他会不会发现荷包有问题。
那时,她恐怕会非常危险!
终究是她急于报仇,太心急了!她隐隐有些担心,又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想到孟行易这个狗贼多少要吃点苦头,心里舒服了些许。
正当她望穿秋水,等待孟行易身亡的消息传开时,孟行止回来了。
一张脸黑的厉害,甚至比他身上的黑色锦袍还要深几分。
“侯爷。”
见他周身都散发着冷意,不敢在这时候触霉头,低眉顺眼地送上一盏热茶,便蹲在炭盆前,添了把炭进去,周围顿时添了一些暖意。
“孟行易断了双腿。”孟行止阴沉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却依旧目光如炬,好似能看穿她所有小心思。
溶月并未注意他的目光,柳叶弯眉轻轻皱起,说道:“那二爷近日都要卧床休养了,可别好不了了才是。”
孟行止看得分明,她面上一派平静,还带着丝丝遗憾。
翻动着炭火,她心下自然是觉得可惜,那么好的机会,竟只摔断那狗贼一双腿?
老天真是不长眼,应该让马儿从他胸膛上踏过去,叫他肝胆俱碎,去阎王殿报道!
房间里的温度,让孟行止生出几分烦躁,他一时之间竟猜不透眼前这个温温软软的小丫鬟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胸口传来一阵难言的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孟行止不耐道,“口不择言,蠢。”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她这般胡说八道的模样,免不了又要被人抓了把柄针对。瞧着娇软可人,实际是真的蠢!
溶月吃痛,捂着脑袋,瞪着湿漉漉的潋滟眼眸看向孟行止,“侯爷打吧,以后更蠢了,您也好换个人伺候。”
说罢,她低着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委屈巴巴地揉着脑袋。
见她眼尾泛红,不施粉黛却娇艳如花的模样,孟行止冷硬的态度不禁软了几分,但依旧冷着脸道:“下去,思过。”
“是。”
溶月弯了弯身子,娇娇怯怯的向他行了一礼,便乖顺地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孟行止这才拿出袖中的荷包,若有所思。
牡丹纹荷包针脚细密,牡丹图案亦是栩栩如生。
不论是从针脚看,还是那若有若无的清香,肯定是她溶月的无疑。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孟行易的身上?
若不是他发现的早,溶月少不了牵扯进去。
因为以他对孟行易的了解,可以说他奢靡无度,爱金银玉器,可对香囊荷包,就兴趣缺缺。
那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孟行止眸色暗了几分。
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他暂时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当孟行易自己不小心,摔了个跟头。
随手将荷包扔在放杂物的红木箱子里,不再想此事。
入夜。
溶月刚吃了晚饭,便被传去伺候。
她刚进了卧房,便被一双大手揽住,身子顿时腾空而起,随后被毫不怜惜地扔在榻上。
她惊呼一声,那人已欺身而上,干燥温热的手掌覆了上来。
以手为拷,将她双手禁锢在她头顶,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浅淡墨香扑面而来,纵然知道他对自己毫无怜惜,但粗暴的动作还是让她承受不住。
她忍不住小声求饶,“侯爷”。
只是温温软软的声音,犹如挂了饵的钩子,让孟行止心神一荡,更加卖力的索取。
“听话。”即便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唔……”
溶月不敢再反抗,由着他的性子,唇间溢出细碎的婉转叮咛,白皙如玉的肌肤也逐渐透出淡淡的粉色。
她吃痛,秀眉轻皱,殷红的唇宛如盛放的芍药,妖娆又艳丽。
孟行止眸底欲色越发浓烈,身下动作也越发狠了。
“侯爷……轻些……疼。”
溶月忍不住流泪,小声求饶。
孟行止眼神一凉,伸手覆上她的眼睛。
薄茧蹭上她光滑白嫩的脸颊,沙沙泛疼,她不敢动了,也不敢再求饶。
见她乖顺的模样,孟行止很是满意,越发折腾起来。
待到窗外风雪初歇,精疲力竭的溶月方才逃离孟行止的折腾,沉沉地睡去。
翌日,朝阳东升,冰雪消融。
溶月拖着疲乏酸软的身子,两股战战地来到孟行止卧房,伺候他盥洗。
一小厮毕恭毕敬地送上两瓶药,声音爽朗清脆:“侯爷,这是林神医为二爷准备的药。”
“嗯。”孟行止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低声吩咐道:“你给他送去。”
溶月动作一顿,心知此话是对她说的,心底阴霾瞬间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