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欣一甩袖子走了,惹得温婉儿在原地气呼呼看了她好半天的背影,才迈着步子出去。
霍齐玉一转身的工夫,见心上人跑了出去。
他赶忙指挥起旁边的伙计:“给我拿二十两银子出来。”
“少爷…”伙计喊了句,语气犹豫。
“记在我的账上就行。”
拿到了二十两银子,霍齐玉忙不迭追着温婉儿而去,他一路追赶到了小巷子中,喊着温婉儿的名字。
“婉儿,你等等我。”
温婉儿回过头来,霍齐玉才发现佳人有泪,眼眶微红。
“怎么哭了!是刚刚那个女人之前欺负过你?”霍齐玉细声安慰着。
温婉儿拂去眼角的泪珠,坚强如暴风雨下催促过的一朵白花。“霍大哥,我没事的。我刚刚是不是不该一时之气,坏了你铺子里的生意。”
“没事的,每日往来的客人多的是,不缺她这个生意,况且那人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能买得起什么东西?”霍齐玉视线落在温婉儿眼角未干的泪痕,很想亲自替佳人擦拭泪珠,但又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张张合合,最终无力垂了下来。
听到霍齐玉这么说,温婉儿眸光一闪。
是了,霍大哥不知道祝欣真正的身份,不清楚她是秦硕将军的夫人,才敢如此评论她。
若是知道了,他一个商户之子如何敢对一位大将军的夫人不敬呢?
怕是早就提着礼物上门,倾家荡产向秦府求饶,到时候坏女人就会趁机为难霍大哥,拿捏他!
这些事在温婉儿心里过上一遍,便没向霍齐玉道明真相。
霍齐玉也以为是哪个小门小户的,欺负了温婉儿。她一个小姑娘在外行医,不收人看诊的费用,本就心地善良,这下受了欺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也就让他更加心疼。
为了安温婉儿的神,霍齐玉递上了自己准备好的荷包。
“婉儿,这是给你的。”
温婉儿接了过来,拆开荷包看了一眼,惊讶道:“霍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诊费。”
“我平日里给人看病问诊本就是不收费的,你怎么给我这么多的银子?”
“我父亲的病看过好多大夫了,他们都看不好,只有你来了才有些好转,这些是你应得的。拿着,别跟我客气,你若这样,父亲病好以后,怪罪我怎么办?”
“可这也太多了。”温婉儿掂量着荷包,脸颊微红。
“你是城中最好的女大夫,这是你应得的。等你那日成了城中最厉害的大夫,那会儿我怕是排着队也请不上你。这些,就当作我讨好你的,以后希望温大夫多惦记旧情,看病救人时,让我插个队。“
霍齐玉几句话就把温婉儿哄得眉开眼笑,收下了银两。
两人在巷子中分别时,霍齐玉还有些依依不舍,说怕温婉儿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请个马车送她。
温婉儿笑道:“我还要去长萍街那边给一位夫人看病,霍大哥你别送了,我走几步就到了。”
听到是去长萍街那边,霍齐玉松了一口气。
萧城不大,达官显贵都住在一处。那长萍街就是贵人们扎堆住的地方,听说长萍街那边住着许多的将军,想必巡逻的也是军中的士兵,安全得很。
两人分别后,温婉儿把霍齐玉给的银子塞入自己的荷包里,把他给的荷包随手丢在了路边。
她朝着长萍街走去,行至赵府侧门,敲了敲门。
守门的婆子看到是温婉儿,立刻打开了门,挤着笑脸把人给迎了进去:“温小姐,你终于来啊。”
“有劳嬷嬷了。”
“温小姐您真客气。”那婆子喊了个小丫头把温婉儿往院子里带着。
这条路温婉儿走了许多遍,轻车熟路得很,直接到了赵心月的院子里。
“小姐正在侧厢房。”
温婉儿往侧厢房走去,还未进门,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厢房里面溢了出来,她虽习以为常,但有些好奇。
一道声音在屋内抽抽搭搭哭着,伴着女子的安慰声。
走进去以后,温婉儿看到床上趴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丰腴妇人,身上的布料被剪开了,屁股上盖着什么东西。
妇人在哭,赵心月在安慰。
见到温婉儿出现,赵心月从床榻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急切道:“婉儿你可算来了,快来给她看看。”
经过一翻检查以后,温婉儿发现妇人受的是皮肉伤,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屁股皮开肉绽也不是小伤。
她能做的,只有开上一些药,内服加外用,可能会好得快一些。
赵心月听罢,怜惜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可有什么止痛的膏药吗?我看她一直喊疼,疼得厉害。”
“止痛的药我只听说过麻沸散,不过这是京城一位名医的秘方,我手中并没有。”温婉儿垂手道。
听到京城二字,赵心月眼皮子跳了跳,“那好吧!你给她用点儿好点儿的药,希望她能好得快些。”
趴在床上的赵奶娘满是感激望向赵心月,“多谢小姐的恩情,奴婢此生难忘。”
吩咐下面的人去抓药以后,赵心月和温婉儿离开了厢房。
“我先去换身衣服,你等坐片刻。”赵心月在丫鬟的伺候下进了正房,留温婉儿在门口守着。
等了一会儿,赵心月才把人迎了进去。
丫鬟们陆续端上了茶水点心,赵心月才把人散了下去,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我瞧着那人面生,不是你府上的,还是个奴仆,你为何待她如此好?”还要给她开最贵的药。
最后半句温婉儿没有问出声,她生平最怕占钱这字,很多字占了钱,就变得俗起来了。她一心学医,自是不能沾染太多俗事。
听到这些话赵心月又满面哀愁起来,跟温婉儿讲起了赵奶娘的事情。
这赵奶娘本是她亲娘留下的奴仆,到了出嫁的年纪便嫁了出去,后来被找回来,是因为她爹的同僚家中急需奶娘,她便做主请了赵奶娘。
这一去,便是大半年。
“本是一桩好事,可惜啊……”赵心月长叹着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