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你负责。”
朦胧间,程诺听到男人独特的呢喃低音,在耳边响起。
随后,身体便如坠云端。
硬邦邦的木板床,不堪重负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她这是……终于被连续加班逼的做了…那种……梦?
秋收结束,山夹沟的社员们,难得可以睡几天懒觉。
天色刚亮,大公鸡喔喔叫,引起几声狗叫。
程诺被吵醒。
一睁开眼睛,屋内视线昏暗,只看到头顶吊着一张老旧的床幔,没有她睡觉前留的小夜灯亮光。
稍稍一动,身体的异样明显,提醒她昨晚不是一场梦。
硬的硌人的木床板,粗糙的大布床单,不轻薄柔软的被子压在身上,身边还躺着一个活的、会呼吸的男人。
就是昨晚梦里的男人。
男人脸朝里侧,露出的半张侧脸棱角分明,能看到高挺的鼻子轮廓,颌骨线条削利,喉结突出,气质悍利冷硬。
“唔~”
程诺想到昨晚的感觉,羞的捂住脸,她是单身太久…饥不择食了吗?
竟然在这种地方……等等!
程诺猛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一间破的掉土渣的老房子,一个破破烂烂的木衣柜,旁边墙上挂着一张极具时代特色的照片画像。
整个屋里唯一看着值点钱的物件,是一个掉瓷的洋瓷盆,勉强能看清上面有个红色的双喜字。
程诺不敢相信,突然太阳穴一阵刺痛,脑海中涌入一个陌生人的记忆。
她,穿越到了1975年秋,一个同名同姓的农村胖丫头身上。
胖丫在亲爹的庇护下,前十八年人生,不干活只养膘。
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活的像个地主小姐,硬是养的一身肥肉膘白白胖胖。
人人都羡慕原主命好,直到今天。
原主在小姑未婚夫的被窝里醒来,被人当众捉奸,但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得不结了婚。
原主婚后更懒更作,给丈夫戴绿帽和野男人私奔。
最后孤零零冻死在街头,尸体被野狗啃得几乎没个人样儿!
程诺接受完信息,心口一阵窒息,呼吸困难。
好死不死,她穿过来的时间点,正好是要被人捉的名场面。
程诺猛地坐起身,她不能坐以待毙等死。
可是腰间的肥肉太多,她连坐起来都十分费力。
这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朝着房间走来。
程诺下意识躲进被窝里,遮住全身。
怎么办?
这光秃秃的小破屋,衣柜还没她的身子大,藏无可藏。
难道醒的太晚,又要重蹈原主的结局吗?
她被人看到和男人躺在床上,会被愚昧且偏激的社员们打死吧?!
程诺脑子里都是被“浸猪笼”、“沉塘”和“破鞋游街”的恐怖画面。
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
“人都在里面吧。”来人停在门口,说话的声音苍老,是记忆中原主的奶奶,程老婆子。
程老婆子扒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床边地上扔的衣服,有男有女,最上面是一条红色的新裤衩。
那尺寸一看,就只有程诺才能穿的上。
为了把这蠢货骗来,她可是下了血本,今天一定要把这赔钱货赖给瘫子。
“都在呢。”看门的女人是程家二孙媳,何桂花。她语气带着讨好,“奶,我在这守了一夜,等会那条裤衩,就给我吧。”
程老婆子看不上何桂花,她蠢笨又贪心,但好拿捏,随便给点小便宜什么都敢干。
“行。只要这件事办成,小贱人的裤衩都给你。”
“我才不稀罕她穿旧的,我就要屋里那条新的。”何桂花满意了。
那裤衩的布料可是的确良,才穿过一次,她洗干净后可以改成褂子,当新衣服穿。
程老婆子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还得叮嘱她。
“你在这把门守好,我去叫人,让大队社员们都来看一看,老程家养的小贱人,竟敢勾引男人,爬床睡姑姑的未婚夫!”
“这种不检点的破鞋贱胚,不能留在程家招人骂,我老婆子丢不起这个脸……”
程诺听着门外恶毒老太婆的唾骂,气的差点吐血。
被算计被下药被人害,还成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