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是谁?”
我于脑海中询问,连衣回了两个字:“墨清。”
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就听连衣又解释了一句,“那条大黑蛇。”
我当即恍然,怪不得门外的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那个家伙。
但是他不是要蜕变,不是变得很虚弱了吗?难不成现在就恢复过来了?
我将心底的疑问提出,连衣则是无奈叹气,“他还没完全恢复,实力可能还不足原本的两成。不过以此两成实力,杀了你我,足矣。”
这话听的头皮发麻,两成实力就能杀了我和连衣,那要是这大黑蛇恢复了全部的实力,那该有多厉害?
“砰!”
刚想到这儿,铺子大门像是受到了什么冲撞那般,猛地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便看见老树爷爷挂在门锁上的铜铃出现了一道裂痕。
老树爷爷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他忽然转过身看向我,“小北,我给你的那个袋子,你还拿着对吧。”
他说的,是那个在我危险时刻,兴许能救我一命的珠子。
我一直将他揣在怀里,始终没有用过。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根本不会用。
见我拿出袋子,老树爷爷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拿了这么久,这东西上面应该也沾染了你的气息。”
说着,他再度看向我,对我吩咐道,“你把这珠子吃了,接着躺进先前那个棺材里,其他事,就听天由命把!”
我一愣,又要让我躺进棺材,而且为什么要我吃了这珠子?
可还不等我发问,铺子大门又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挂在门锁上的铜铃也在这一瞬间碎成了两半。
见此,老树爷爷喷出一口鲜血,赶忙从怀里掏出自己那根烟斗,卡在了插销上面。
“快!按我说的做!”
老树爷爷对我怒吼,我再不犹豫,便拿出珠子一口吞下,接着拉开里屋房门,两步两道棺材前,钻入其中,拉上了棺盖。
又是一声巨响,棺材铺的大门似乎被撞开了。
我听到了老树爷爷的惨叫,心里发紧,当即想要离开棺材,护下对方。
毕竟墨清要的只是我的命,我只要死了,老树爷爷应该就不会遭到连累。
然而我伸手去推棺盖,棺盖却像是被钉死了那般纹丝不动。
同时,脑海中还传来了白连衣的声音,“你就算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八年前就是你爷爷和我,还有老树,我们三人联手打伤了墨清,他跟我们早已是死仇,你的死,不能换来老树的活。”
一听这话,我心里无比刺痛,想来若不是我得了蛇病,他们也不必对这黑蛇下手,不会结下这死仇。
就在此时,失重感传来,棺材出现了晃动,我起初以为是墨清在摆弄棺材,便大气都不敢喘,紧紧握着骨刺,心说只要棺盖一开,我就给他来上一下。
嘈杂声逐渐消失,这左右颠簸,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确定,现在正有什么东西,在抬着棺材,朝前狂奔。
莫非是树爷爷?可是他这一把年纪,怎么可能抬得动棺材。
我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便闭上了嘴,不在开口。
棺材里很是闷热,没过多久,我浑身便布满了细密汗珠。
如此在棺材里待了快一个小时,我才感觉棺材被人给放了下来。
这次试着去推棺材盖,棺盖很快就被推动。
而当我做起身时,一股子霉味便钻入了我的鼻子里。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顿时整个人都要吓懵了。
四周密密麻麻全都是坟,不少立了石碑,不少只插了牌子,还有的,竟连木牌都没有,只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
我居然被抬到了乱葬岗来。
要知道,这东西早在改革之后,就该消失了的,我也只在爷爷口中听到过关于乱葬岗的传闻。
现在还能身处这种地方,着实把我给吓得不轻。
而更恐怖的,抬着我到这儿来的并不是老树爷爷,而是四个没有刻画五官的纸人。
“林郎,小心,这个地方不怎么对劲。我感觉这里乱葬岗下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也就这时,白连衣出声提醒,我点了点头,刚想要离开棺材,一阵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却传入了我的耳中。
顺着声音看去,我看到了不远处燃起了一堆火。
一个穿着破旧花棉袄的老婆婆,正蹲在火堆前,烧着值钱,低声哭着。
我觉着有些诡异,要知道现在大晚上,谁没事干了,会跑到这里来哭丧。
很快,我便注意到了一点,在火光的映照下,这老奶奶居然没有影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是见到脏东西了。
心脏扑通狂跳,一身突入起来的喝骂惊得我转头看向了身侧不远处。
就见一个没了双腿的男人,正立在石碑旁,指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断腿不断叫骂。
这还没完,我看见了没有五官的孩童在追逐打闹、看见了一个男人在疯狂劈砍一个疯女人、看见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在啃食自己的手掌...
张大了嘴,这一幕幕惊得我难以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直至脑海中传出白连衣着急的声音,我这才艰难吞咽着口水,回过了神。
“小北,不要去看他们,你现在就好好躺在棺材里,假装自己也是脏东西,这样一来,他们不会来伤害你的。”
我怕到了极点,又有些茫然。
假装自己脏东西,那些玩意就会放过我?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个活人?
“刚才你树爷爷让你吃的珠子,叫做妄生珠”猜到了我的疑虑,白连衣解释了一道。
“这东西在沾染你的起息后,你只要将他吃下,那你作为活人的气息就会被掩盖,所有的煞物,都会将你当做同类。”
听到这话,我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就是树爷爷保下我的手段。
墨清从棺材铺离开后,肯定会追过来。
我现在虽是活人,但形同煞物,等墨清追到这乱葬岗,他只要敢伤我,就会惹恼这乱葬内所有的凶煞。
要知道,白连衣还说这地方藏着大凶之物,要是引出那东西,再加上这乱葬岗内数不清的煞物,以墨清现在的两成实力,绝对招架不住。
“今晚,你就睡在棺材里吧,等明天正午阳气重了些,我们在离开这儿。”
听到安排,我虽心系老树爷爷的安慰,却也只能老老实实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