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惊住了。
“你敢打我?我是县主的贴身嬷嬷,你敢打我?”
“啪!”的又一耳光打过去。
叶若星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淡淡道:“太子殿下已亲口为我正名,我才是叶府嫡出的大小姐,我娘先于安河县主嫁给叶丞相,自然是大夫人,你敢叫她林姨娘,便是目无尊卑,不分长幼,该打!你可记住了?”
“造反了,你还想当主子?来人,给我打。”张妈从没受过这样的闲气,今日有太子撑腰,这贱人竟然张狂起来,不把她的气焰打下去,难道等着府中以后多个主子?
叶若星干脆一脚踢向张妈的膝盖,将她打倒在地,踩上她胸口,冷笑道:“我看谁敢来!”
众人迟疑。
张妈躺在地上,叶若星脚上的力气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难受又丢人,忍不住叫唤,“大小姐,奴婢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老奴,老奴错了。”
叶若星嗤笑一声,收了脚,凉凉道:“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你知道如何说话了么?”
张妈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屈辱的改口:“奴婢请大夫人,大小姐,三小姐过去,老爷有请。”
叶若星点点头,转身扶住早已腿软了的林婉娘,抱起叶菱玉三个人一起去了。
一行人沉默压抑的到了地方。
张妈一进去便抢先哭倒在地:“老爷,县主,求您两位为奴婢做主,奴婢在这叶府待了十几年,一心想着好好服侍老爷和县主。可今日,大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将奴婢一顿打,奴婢实在没脸继续待在丞相府,求老爷和县主开恩,放奴婢出府去吧。”
安河县主眸光微动,委屈万分,“老爷,这张妈是我的贴身嬷嬷,从昌平王府一直跟我到现在,今日叶若星打她分明是冲着我来,还请老爷为我做主。”
叶飞臣气的额上青筋抽、动,等叶若星进来,他一个瓷杯砸了过去,怒喝:“孽障,你要弄得家破人亡,家门不幸才肯罢休不成?”
叶若星身子一旋,轻轻巧巧接住了瓷杯。
她嗤笑一声,然后……将杯子狠狠砸在张妈的面前。
瓷杯四分五裂,瓷片划破了张妈的脸,吓得张妈凄厉尖叫。
叶若星淡淡道:“刁奴!”
安河县主大怒,“叶若星,你胆敢当着我的面打人,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老爷,这便是林婉娘教出来的女儿,没有一点儿教养。”
“孽障,你还不给我跪下!”叶飞臣一拍桌子,眸子嫌弃厌恶的看着叶若星。
叶若星冷笑一声,缓缓走上前,一脚踩在张妈的手上,张妈惨叫出声。
她唇角微扬,淡淡道:“太子殿下都不许我跪,你们算什么,可比太子殿下?叶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很忙!”
“孽障,敢如此对父亲说话?来人,上家法。”叶飞臣暴怒,他今日不给这孽障一点儿教训,她会以为攀上了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
无数家丁涌了进来。
林婉娘吓坏了,哭着扑上去护住叶若星,却被人硬生生拉住。
叶若星俯身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瓷片,却一把薅住张妈的头发,动作迅疾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用瓷片抵住她喉咙,淡淡道:“谁敢过来?”
“老爷,县主,救命啊!救救奴婢。”张妈又恨又悔,叶若星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在老爷面前也敢乱来。
叶飞臣怒不可遏,“孽障,随意杀人,是死罪。”
“那我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叶飞臣和安河县主的身上打转,那意思明显至极。
叶飞臣正要发作,安河县主急切道:“老爷,奴婢的事是小事,主要是云华。”
叶飞臣忍了怒气,目光阴冷的在叶若星身上打转。
叶若星的存在是一个耻辱,时刻提醒着他贫贱的过去,是他摆脱不掉的过去。
“放了张妈,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衙门里承认是你诬陷云华,我便饶了你和你娘。”
“呵!”叶若星嗤笑,一脸匪夷所思。
在原主的记忆里,叶飞臣也算有几个慈爱的瞬间,让原主一直念念不忘这个父亲。
可如今看来,这父亲分明恨不得她死。
到底是原主太缺爱,还是叶飞臣太会伪装?
林婉娘惊呆了,“老爷,星儿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为了云华就让星儿顶罪?”
叶飞臣冷声道:“若非她兴风作浪,云华怎么会身陷囹圄?是她的过错,她来承担天经地义。”
“分明是云华雇人来害若星……”
“住口!”
叶飞臣怒喝,他需要一个名声清白,容色上佳的女儿来联姻。
云华的容貌虽一般,出身却高贵,是联姻的不二人选,绝不能有任何污名。
反观叶若星,虽相貌不俗,可额上的疤痕便注定她一生卑贱。
这样无用的女儿,只会惹是生非,留之何用?
让她为云华顶罪,是她自作自受。
林婉娘睁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叶飞臣,你毫无人性……”
她急怒攻心,说完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能忍住这许多年的苦日子,完全是惦记着叶飞臣给她的稀薄情爱。
原来这情爱是假的,他连女儿都不肯认。
安河县主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深情的看着叶飞臣。
贱人,凭什么和她争?
叶若星美眸讥诮,从容不迫道,“叶丞相,你当真要我去顶罪?我若是进了官府,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譬如,天成十二年,南楚与北汉开战,有一批粮草突然被大火烧了,那时候可是叶丞相负责调集粮草?”
“再比如天成十五年,北汉与南楚休战,叶丞相负责谈判,可是在原先谈好的条件里退让了不少,而那时,叶丞相刚好收到了 一封来自南楚的书信……”
“住口!”叶飞臣急怒攻心,这孽障到底知道什么。
叶若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丝毫不以为所动。
身为南楚国师,她自然知道叶飞臣曾经对北汉做过什么,又与南楚勾结了什么。
叶飞臣扫视一眼众人,冷喝道:“你们都出去。”
“老爷!”安河县主惊愕不已,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去,我有话要问她。”叶飞臣气急。
安河县主默默的带人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叶若星和叶飞臣。
叶飞臣目光阴冷的打量着叶若星,怀疑叶若星实在诈唬他,他冷声道:“你在唬我?”
叶若星慢条斯理的在他面前画了一个南楚书信的秘密记号。
叶飞臣惊骇欲绝,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