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宁早已想好了合适的说法,不慌不忙的说:“因为我晚上睡觉的习惯不太好,老是喜欢动来动去,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怕踢到你。”
“你就不怕被我爸知道了,以为你是嫌弃我这张脸才不和我同床的?”
丁晓宁微微一笑道:“公公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要是知道了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也不会责怪我的。”
“哼!”男人冷冷斜她一眼,说话的腔调有几分阴阳怪气:“你倒是想得挺周到。”
看着男人掀开被子上了床,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丁晓宁深呼了一口气,关掉房间里的大灯,留下一盏晕黄的地灯。
丁晓宁从小就怕黑,所以不管在哪里,她都必须在有点光亮的地方才能睡着觉。
奇怪的是,她自作主张的留了一盏灯,心里也做好了被男人狠狠说一通的准备了,但脾气这么古怪的男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没有为难最好了,丁晓宁小心翼翼的躺下去,希望今晚能够顺利度过吧。
丁晓宁本来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听到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
看着丁晓宁安静的睡颜,简澜胸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在得知她因为她贪慕虚荣而抛弃她时,他心里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在看到她为了别的男人嘘寒问暖、洗手作羹汤时,他愤怒的想要杀人,即便那个人是另一个自己。
可是现在,当他看见她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样,他心中所有的仇恨、埋怨似乎都消失了。
面具下的简澜眸中浮现出一抹温柔,他轻轻抱起睡着的丁晓宁放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
丁晓宁醒来看见男人胸膛的那一刻还有点懵。
她不是睡在地上的吗?
怎么会跑到床上来呢?
竟然还和这个男人贴得这么近!
男人低头瞥她一眼,讽刺道:“抱了一晚上还没有抱够吗?”
丁晓宁一听,条件反射的就想飞快撤离,但一想到这男人的自尊心,生怕自己的举动又让他以为自己厌恶他的脸。
所以她只是愣了一下,故作平静的将手和脚都从男人身上拿开,从床上起来,但是说话的语气仍然掩饰不了有几分慌乱和尴尬:“对不起,可能是我梦游了。”
男人冷冷的嗤笑一声:“想不到你睡觉的习惯这么差劲,这就是丁家千金该有的样子吗?或许你该去多学一学礼仪,免得到了外面丢我乔家的脸面。”
这话说得丁晓宁有些难堪。
虽然她名义上冠着丁家的姓,可是她过的日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因为父母早亡,她在丁家,谁都不待见她。
面具下的简澜见她面色微微发白,心头忽然一软,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管不住嘴巴,明知道她以前在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却还总是挑她的软肋打击。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了,男人只能开口扯开话题:“我饿了,去给我做早饭吧。”
“嗯。”
丁晓宁低低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给男人做好早饭端进房间,丁晓宁匆匆喝了口水就往主院走去。
她要去向乔柏渊汇报乔一墨身体的恢复情况。
乔家有个不成名的规矩。
那就是,不管有多忙,每天的早饭,乔家人必须一起在主院吃。
当然,乔一墨是个例外。
乔柏渊考虑到他刚醒过来,脸又成了那个样子,便没有勉强他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但是他让丁晓宁每天都过来讲讲他儿子的身体状况。
丁晓宁刚踏进主院的餐厅,就听见秦慧敏不悦的声音响起来:“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一墨?”
秦慧敏还没等乔柏渊说话,就抢先开口训问,免得他又要怪自己对他儿子不上心。
丁晓宁深知乔柏渊对这个儿子的紧张程度,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给他煮了粥,他正在吃。昨晚他吃了一碗粥,喝了一碗鱼汤,气色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
见她神色不卑不亢,乔柏渊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叫张婶再给你做一份。”
乔家人此时都已经用完早饭,桌上都是残羹剩饭。
丁晓宁瞥见沈梅脸上一闪而过的讥笑,神情不变,不卑不亢道:“谢谢爸,我回去吃是一样的,况且一墨还在那边等我,我得回去照看他。”
这番话既委婉的拒绝了,又暗暗的表达了自己对乔一墨的关心和在意,实在是一举两得。
果然,乔柏渊一听到有关他儿子的事情,就语气友好的让她走了。
临走前,丁晓宁轻轻的瞥了眼沈梅,目光里含着一丝蔑视,仿佛在说,你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呢?
沈梅气得七窍生烟,放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攥住手帕,嫉恨的眼神瞪着丁晓宁离开的背影。
回到院子里,丁晓宁发现男人已经把粥喝完了,此刻正躺在阳台的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
丁晓宁把碗筷收进厨房里,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快速喝完。
刷完碗,她本想直接回到客房,但路过主卧时,看见阳台上的男人,她顿了顿,脚步跨进房间里。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绒毯,轻轻走到阳台,给男人盖上。
谁知男人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和狠厉。
“你在干什么?”
丁晓宁皱眉吃痛,轻声道:“早上有点凉,我怕你感冒,想给你盖上毯子。”
面具下的简澜将目光移到胸前的薄毯上,缓缓松开了手,不咸不淡的说:“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随便靠近我,听清楚了吗?”
他以前只习惯和丁晓宁亲密相处,但自从丁晓宁跟他分手后,他又再一次回到了以前那种时刻警觉的状态,最讨厌有人靠近他身边,就连睡觉也都睡不安稳。
“好的,我知道了。”
丁晓宁知道他的怪脾气,所以对于他近乎无礼的要求,她也很快就答应,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关心他。
只是因为乔一墨是乔柏渊最在乎的儿子,所以,只要讨好了乔一墨,就等于讨好了乔柏渊。
只有这样,丁晓宁报仇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你出去给我买样东西。”
本想转身去客房的丁晓宁,刚迈开脚步就听见男人不容拒绝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