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不对劲,丁晓宁立马放下杯子,往卫生间走去。
看着镜子里浑身布满红疹的自己,丁晓宁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她只对一样东西过敏,那就是芒果。
因为有一次吃了芒果之后过敏太严重,她甚至进了医院,才知道她对芒果过敏。
从此,她就再也没吃过芒果。
丁晓宁眼看红疹越来越多,心道不好,得马上去医院。
情况紧急,她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去宴会厅跟老夫人打了招呼再离开,从佣人住的房间里借了一件披肩搭在肩上便匆匆从后门离开了。
打车到医院,医生开了服用和外敷的药物,她当即就吃了几片,然后又叫护士给她在身上敷了药。
过了几个小时后,红肿发痒的症状逐渐缓解,但红疹还没有彻底消褪。
身上倒还好,可以用衣服遮住。
但脸上就麻烦了,就算是戴口罩也不能完全盖住。
虽说她并不是视容貌为一切的人,但女人都是爱美的,看到自己的脸成了这样,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的,况且,她也不太想让乔家人知道这件事。
对芒果过敏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也会有致命的危险。
现在乔家里,除了乔柏渊,其他人对自己可是虎视眈眈。
丁晓宁苦恼的就是该怎么瞒过那个男人。
左想右想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丁晓宁见天色渐渐黑下来,再不回去乔家人估计又要起疑了。
无奈之下,丁晓宁只好离开医院回乔家。
所幸,秦慧敏今天受了气,压根不想看到她,所以也没有派人叫她过去问话。
丁晓宁走进男人的院子里,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不料迎面就对上男人淡漠的脸庞,她吓得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低下头。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男人面色不愉,冷冷的质问道。
程宵打电话告诉他,宴会结束了也没看见丁晓宁出来,她也不可能留宿在丁家。
这种失控的感受令简澜感到很暴躁,胸腔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在拼命的冲撞。
正要按耐不住亲自出去找人时,这女人又自己回来了。
简澜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慢慢平静下来。
但丁晓宁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听到他吃惊的声音:“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药味?你哪里受伤了吗?”
丁晓宁绞尽脑汁的想着,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我先上楼了。”
匆忙之间,她没有听出男人声音里忘了掩盖的焦急担忧。
但她刚要侧身从男人身旁走过去时,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紧接着下巴被人捏住,她不得不抬起头,口罩被揭掉。
男人看着她满脸的红疹,神情怔住片刻,漆黑的眸里闪过心疼,蹙眉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见实在瞒不过他,丁晓宁只好老实交代:“过敏了。”
男人沉着脸对她道:“打电话叫陈医生马上过来。”
“不用的。”丁晓宁推辞的说道。
“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开了药。”
她实在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得众人皆知。
男人却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像是忍着极大的怒气一般冷冷道:“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丁晓宁只好妥协的答应。
正在吃饭的陈医生以为又是乔一墨有什么事,连忙丢下筷子就出门。
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却发现有事的不是他重点关注的四少爷,而是四少奶奶。
陈医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知道是过敏所致,又看了眼丁晓宁从医院带回来的药,都没问题。
“四少奶奶身上过敏症状正在逐渐减轻,按时抹药的话,大概两三天之后红疹就能彻底消失了。”
陈医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既然已经去了医院又干嘛叫他过来多此一举呢?
但看着男人黑沉沉的脸色,他还是尽职的安慰了一句:“四少爷放心,过敏问题只要得到及时治疗就没大碍,四少奶奶不会有事的。”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可以走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紧绷的神情缓缓放松。
陈医生转身要走,又听到他说:“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
作为医生,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他应尽的义务。
倒是丁晓宁有些讶异的看了男人一眼。
晚上从浴室出来,丁晓宁拿着药有些犯难了。
身前抹药没问题,但背后她就没办法了。
看着靠在床上看书的男人,她非常犹豫要不要让他帮忙。
虽然今天男人罕见的没有为难她,还好心的替她保密,但一想到男人的臭脾气,她生怕他一不高兴就讽刺自己脱衣服勾引他。
这边她还没想好,那边男人就淡淡开口了:“你是打算在那里当一晚上的门神吗?”
丁晓宁脸上一热,不太自在的朝床边走去。
算了,今晚就不抹后背的药了,还是明天去医院找护士帮忙吧。
“上床。”
男人简短的两个字就成功止住了她的动作。
丁晓宁先是吃了一惊,以为男人想对她做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男人肯定也不会对她有兴趣,唯一的可能就是男人忽然大发慈悲,主动帮她擦药。
丁晓宁也只犹豫了片刻,便上床背对着男人趴下。
男人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睡衣下摆缓缓往上移动,本是洁白如雪的肌肤上现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男人的眼神变得幽深莫测。用棉签蘸了药水涂抹上去。
男人的动作既缓慢又轻柔,但丁晓宁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熬了半晌,好不容易结束。
丁晓宁不敢多看男人一秒,匆匆说了句谢谢,便落荒而逃往床下跑。
男人盯着她的身影,呼吸不知何时沉重了几分。
丁晓宁趴在床铺上,脑子里乱得很,脸颊不自觉的发烫。
因为刚才她忽然想到了简澜。
他们交往的时候有一次去山上露营,结果丁晓宁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
简澜带着她连夜下了山跑去医院,医生见他一脸着急紧张,还以为她被毒虫咬了。
结果一检查只是蚊子咬的而已。
那医生哭笑不得的给她开了药。
简澜带她回去擦药,先擦腿上,然后是胳膊,接着是前胸和后背。
擦着擦着,简澜看她的眼神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澎湃,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下一秒就吻到了一起,然后就抱在一起滚进了被子里。
丁晓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简澜,可能刚才触景生情的缘故,也可能是男人露出罕见的温柔让她情不自禁的把他当成了简澜,她现在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烫。
然而,下一刻,男人的手就像当年一般,一把拉住自己搂在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姿势,以及渐渐要落下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