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周员外娶妻也有两三年了,怎么这肚子一直没消息。”
在古代,这结了婚的夫妇压力最大的地方,恐怕就是孩子了吧?
苏荞是故意的。
她故意让苏麦难堪,让那个高高在上的苏麦意识到她到底有多可悲,有多狼狈。
“不下蛋的母鸡,这放在谁家能有人要?”
“都说周员外惧内,肯定是不敢纳妾的。这么看来他在外边寻花问柳也不是没道理,也是个可怜人啊。”
只见刚才还对苏荞骂骂咧咧的众人,此时的关注点全都变成了自己和周成海,苏麦一个头两个大。
她指着苏荞的鼻子,想也不想就破口大骂起来:“苏荞,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栗山村谁不知道你大字不识几个?你会看病,那就是母猪都会上树了!”
苏麦指着苏荞的鼻子,越骂越是难听。
“你勾引我男人不成,现在还想倒打一耙,你以为大家伙都是傻子吗?”
苏麦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开始给苏荞扣帽子了。
这话一出口,刚才那些倒戈了的人好似也意识到了什么。
怀疑自己被苏荞牵着鼻子走的人终于开了口:“我之前在栗山村干过几年活,好像是听说这苏家的大女儿是不识字的。”
周围的人再次聒噪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各种各样的猜测越来越多。
苏荞站在那里,不慌不忙:“我到底会不会医术,你们让白大夫为她诊诊脉,不就知道了?”
这话落下,人群里白发苍苍的老头果然捋着胡须站了出来。
白大夫是济世堂最有资历的大夫,三代学医。
而现在站在大家伙面前的这位,是老白大夫,也就是这济世堂的创始人。
“白大夫,你给她瞧瞧。”
人群里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开了口。
小药童见状,立刻让人搬来了桌椅。
就这么的,大街上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所有人把那桌子和椅子围得水泄不通,就是要看看这苏荞到底说的准不准。
“我来瞧瞧。”
老白大夫先坐在了凳子上,随即伸手给苏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麦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得了脏病,可是能把她这辈子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她不相信苏荞会看病,而且就摸了那么一会儿脉搏,她竟然就断出来是脏病?
所以她希望白大夫能否定这个结论。
苏麦坐在凳子上,伸出了自己纤细的胳膊。
老白大夫将手指搭放在苏麦的手腕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看到他这表情变化,周围各种各样的猜测声更是高了几分。
甚至还有人打起了赌。
唯有苏荞,单手环抱胸前,慢悠悠地看着这几个人。
不多时,老白大夫收回了手。
他先是冲苏荞揖手行礼,才道:“萧夫人诊断不错,是脏病。”
“不过这症状还是初期,若是不及时治疗,就有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苏麦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打死她都想不到,苏荞说出来的话竟然是真的。
如遭雷劈,苏麦连连后退。
既然她得了脏病是真,那便意味着苏荞所言不假。
如此一来,那些“不会下蛋的母鸡”等言论,无疑都会被安在她身上。
“从脉象上来看,周夫人想要生育,确实是有些难处。”
老白大夫摸着胡子,这话一出,更是让所有人向苏麦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苏麦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她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薄怒:“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就算真的是你们说的那样,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便是不尊重病患!”
“我回去就告诉我家老爷,你这济世堂,以后也别想开了!”
按照惯例,是不会将患者的病情公之于众的。
可是今日不同,苏麦故意挑衅苏荞,以至于苏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周夫人。”白大夫揖手行礼:“平日里这些事情,的确是要关着门来说的。您若是直接进了我这济世堂的大门,自然是这么说,可您非贪图萧夫人手里还没捂热的银子……”
他摇了摇头。
老白大夫这热闹是从头看到尾,自然也知道苏荞他们生活在最不富庶的栗山村。
这银钱,怕也是等着回去救命的钱。
这穿戴光鲜的周氏却非得来横插一脚,这换了谁,谁能把银子交出去?
“你……你们……!”苏麦被气的不行,她觉得苏荞和这白老头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直接打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个老东西,苏荞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和她一起编排我?”
她指着苏荞和老白大夫的鼻子骂道。
“随便给点钱,便能为他人卖命。你这是为老不尊!”
苏麦越骂越爽,这一刻,她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空气静默了,人群里的人都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苏麦。
有常常来济世堂请大夫的人,忍不住为老白大夫鸣不平:“你这人怎么回事?就因为白大夫说了实话,就这样恶语相向吗?”
“在座的谁不知道,济世堂瞧病最是厉害,老白大夫的心肠也是一顶一的好?前几日我秀家村有个老妇病了,却无钱拿药,还是白大夫舍了这救命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