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就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等他,,闭目养神,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那蛮子首领进来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一会才向他行了礼。
“见过大夏太子殿下。”
态度甚是卑微,行的甚至是蛮子部落中民众对首领行的礼。
陈牧又沉默了好一会,在首领惴惴不安了很久之后才悠悠开口。
“听说你们此次出兵扰我边境,是因为我妹妹吃了一只鹰隼?”陈牧慢条斯理地说道,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对方一眼,“还扬言要马踏京城,灭我皇室满门?”
那首领一愣,汗都快下来了。
“我……那是我们不懂事,打扰了上邦的安宁,实在是失礼,失礼!”
“不自量力!”陈牧冷哼一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蛮子首领一听这话,居然直接给他跪下了。
“太子殿下,求求您高抬贵手吧!小国实在是眼红上邦地大物博才动了歪心思的!”那蛮子首领说着说着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目光无比诚挚,“但上邦的神兵利器实在不是我门所能抗衡的,但求上邦高抬贵手,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靠近上邦边境半步!”
“这次实在是小国不懂事,冒犯了上邦,请您息怒。”
看着这么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跪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陈牧只觉得一阵无语。
他原本还想多吓唬这蛮子首领几句呢,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这几天夏军的骑兵已经将这些蛮子给吓破胆了。
“想让我高抬贵手,倒也不难。”陈牧拿起桌子上的一摞竹片,示意身边的小兵拿给蛮子首领,“看看这个。”
没错,这才是陈牧“议和”的真正目的。
那纸上写的名义上是和平条款,但实际上就是他陈牧单方面的霸王条款。
首先要求蛮子和夏朝开放边境贸易,但是却禁止蛮子征收夏朝商人的税,还要求他们为夏朝商旅提供食宿之处。
其次,要求蛮子每年向夏朝进贡至少两千头优质的牛羊,一千匹优质战马,还要求蛮子每年都给夏朝一定数量的钱财,而且是完全无偿的,若是蛮子无力支付如此多的钱财则可以用牛羊和马匹相抵。
最后,陈牧要求蛮子在边境的驻兵,要求蛮子的军队至少要距离边境五百里以上。
他甚至还要求蛮子每年向夏朝进贡百人以作边疆劳役,在边境服劳役至少一年之后才能回去。
当然,还有不少其他的堪称无礼的要求,陈牧都罗列了一大堆。
而与之相对的夏朝所需要承担的义务则大部分都只是噱头,除了一条十年内不主动进攻蛮子之外,其他的都不过是陈牧给蛮子画的大饼罢了。
至于蛮子可能会得到的其他好处,大概也只有中原商人能给他们带去一些他们没见过的东西,但代价却是极其高昂的价格。
陈行天不是说国库空虚吗?不是说这次打仗花了太多钱吗?好办!
他陈牧几个竹片,将这些钱统统都能要回来,而且这利润还能延续数十年。
不过,陈牧也并没有打算让蛮子首领此刻全部答应下来。
他前世也学过历史,深知这一份协议之中的霸王条款要求有多无礼。
除了最根本的几条之外,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他只有将一开始的价码提得足够高,最后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蛮子首领在看完协议之后,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上邦只要肯退兵,我们什么都能答应。”那蛮子首领似乎丝毫不考虑这份协议答应之后会对自己的国家产生大影响,一门心思地只想让陈牧赶紧退兵。
为了不当亡国奴,这位蛮子首领也是够拼的。
这种好机会陈牧怎么能放过?
“既然首领没有异议,那就签字吧。”陈牧不再废话,让小兵将笔给递给蛮子首领。
“你这字一签,我马上退兵,从今以后你我二国便按协约办事。”
看着蛮子首领费劲地在竹片上写字,陈牧忽然有些怀念用中性笔在白纸上写字的感觉了。
回去之后得快点把纸搞出来,否则生活也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协议签好,陈牧自己留了一份,也让蛮子首领留了一份。
“行了,起来吧,别跪着了。”陈牧看着依旧还跪在地上的蛮子首领说道。
“我可有言在先,若是首领日后毁约……那我朝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易地退兵了!”
蛮子首领又是忙不迭地行礼,连声答应着。
“太子殿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前几日与上邦骑兵对阵,发现上邦骑兵的马上有两样很奇怪的东西,不知您是否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陈牧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他知道蛮子首领说的是马鞍马镫。
蛮子是游牧民族,终日与马打交道,就算没有他陈牧,过不了几年会发明马鞍马镫一类的东西来,倒不如让他来做个顺水人情。
也算是感谢蛮子在未来数十年内要为夏朝白白打工的辛苦了。
“此物名为马鞍、马镫。”陈牧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马鞍置于马背之上,马镫悬挂于马身两侧,方便骑手上下马,也能让骑手更好发力。”
那蛮子首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那样子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这一仗打的,陈牧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
当他带着那份协议回到京城的时候,陈行天彻底被自己的这个儿子给甄经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自从摔了一跤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先是发明马鞍马镫和连弩助夏军大获全胜,现在又想出了这么一套如此周密详细的牵制蛮子的方法。
在周边几个小部落势力中,蛮子的实力算是强的。
现如今,这股强势势力被夏军击溃,蛮子首领又像夏朝称臣。
试问还有谁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