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和陈行天约定的这个时间,其实大部分都是留给木匠们刻雕版的时间。
而一旦等他们完成,十份雕版,想要印出一千份新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这些木匠们也没有让陈牧失望。
十个木匠彻夜赶工,终于在第二天晌午时各自完成了自己手下雕版的刻制。
陈牧看着这十份雕版,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次是事急从权,只能先用雕版印刷。
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他找些人刻些活字出来。
活字印刷,日后无论是朝廷颁布命令还是民间印书都会方便许多。
随后,几个木匠在陈牧的指导下,在雕版上刷上油墨,然后将整张的纸铺了上去。
再取下来时i,一份完整的新政全文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到这一幕,几个木匠都像看见了什么神迹似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木匠都不识字,但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片刻间就出现了一份完整的新政。
“我从未想过这木头居然还能这样用!”
“太子殿下真乃奇才啊!”
木匠们一个个激动得2有些语无伦次,看向陈牧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早就听说这位太子殿下少有奇才,他们还不信。
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不愧时大夏的储君啊!此等才能真是当世少有!
很快,在几人的努力之下,一千份新政不到傍晚便已经全部印刷完成。
当陈牧带着一千份新政出现在大殿之上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一千份新政在此,请您过目。”陈牧对着陈行天说道。
说完,他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张大人。
“张大人,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一千份新政……您知道是多少了吗?”
张大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就算陈牧是身居太子之位,但按辈分来说也是他的晚辈。
被一个晚辈在朝堂之上如此奚落,张大人虽然满腹怒气,但却终究不敢发作。
陈行天自然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对陈牧好一番夸赞。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心思也比常人细致一些。
陈行天翻过几份新政,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这几份新政看起来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这个问题问得很对。
在此之前,所有新政都由人手工抄写。
即使是同一个人笔迹相同,但是在细节之处每份总会有些差别。
然而眼下的这几份新政,居然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然而不等陈牧开口解释,一旁的张大人却突然抢过了话头。
“皇上明察!臣以为,太子必定是在府中私养门客!”
“否则一千份新政,十个木匠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抄写完毕,臣请皇上明察!”
陈牧听着,只觉得一阵可笑。
这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污蔑自己了,所以想了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然而没想到,张大人的话说完之后,居然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附和声。
“没错,太子殿下府中必定有私养门客!”
“是啊!这儿么多份新政,也不知道太子这是养了多少人!”
“只怕是比皇上的人还多!”
陈行天皱了皱眉头,抬手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闭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陈牧。
面对众人的指责,陈牧倒是显得自在得很。
不仅脸上没有半分慌张的神色,就连多余的辩解都懒得开口。
直到朝堂上吵闹声平息了下来,陈牧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话。
他解释的当然不是那子虚乌有的私养门客一事,而是这些新政的来历。
“您看到的这些新政,并非由人抄写,而是我以雕版印刷出来的。”
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交换着疑惑的目光。
雕版?印刷?
这些陌生的名词他们闻所未闻。
但是看着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又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陈行天同样是被这几个词搞得一脸茫然。
“雕版?这是何物?”
陈牧早有准备,立刻转过头,朝着大殿外吩咐一声。
“来,抬进来!”
门外,陈牧安排好的人立刻抬着十份雕版走进了大殿。
陈牧随手指着其中一块,展示给其他人看。
“诸位请看,这就是雕版。”
“在木板之上反刻字形,而后刷上油墨,再将纸铺上去压紧。”
“片刻之后,将纸取下,字形就会完整地印在纸上。”
陈行天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走近那几块雕版仔细查看。
他不是傻子,众位大臣也不是傻子。
陈牧稍加解释,在场的人基本上就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理。
确实,用这种方式印刷文字,的确比手抄要迅速得多。
唯一的难处也就在于雕版的制作,可是这一份雕版就能印出成千上万份内容啊!
但明白是一回事,震惊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看起来无比简单的方法,在此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过。
这木头还能这样用?纸还能这样用?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牧又宣布了第二条消息。
“这雕版印刷虽然便捷,但还是有缺陷。”
“什么缺陷?”陈行天急忙问道。
“这一份雕版,只能印刷这一种东西。等日后找工匠刻出活字来,那岂不是可以随便印刷了吗?”
众人还没从雕版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再次陷入了更大的震惊。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若是有了活字,那岂不是将字体拼在一起,随后就能随心所欲地印了吗?
有了这个方法,看书可就方便多了。
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书几乎只有一两本,而且只能借阅。
有钱人家能雇人抄书,经济条件相对拮据一点的只能自己手抄。
而这雕版的出现可是解决了大问题啊!
“儿啊,你究竟是如何想出的这些方法?”
陈牧微笑不语。
再看那位张大人,此刻是彻底哑口无言了。
本以为太子爷必定是从哪找了一批能人异士,所以抬头才敢这么说,试图污蔑太子。
然而没想到不但没能污蔑太子,反而还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