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为什么……”
蒋府的一间偏房里,少统领的侧室苏小姐倒在地上,正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她只觉得腹中犹如刀绞,咽喉处也像被人掐住一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不一会儿七窍也流出血来。
“姐姐,这你可怪不得咱们父亲,你先是被军营里不同的男人毁了清白,现在又有了身孕,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谁的野种。”
说话的女子厌恶地后退一步,她可不想新做的鞋子染上脏血。
“少统领不嫌弃你残花败柳之躯,奉旨娶你这个上京第一丑女为侧室,这辈子你也不算白活。我现在怀有少统领的孩子,马上就要嫁给他做正妻了。你活着,只是丞相府和镇国府的耻辱,不如早日投胎去。”
苏小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父亲和三妹,本是她最亲近的人,可竟在她的餐食里下毒,如同地狱的恶鬼,向她索命。
苏丞相默然地看着她在地上挣扎,没有半分父亲对女儿的疼惜,连言语都是冰冷的:“阿昱,你就安心去吧,只有你死在蒋府,我才能让蒋家对丞相府有所亏欠,等你腹中的孽种出生将少统领也不会让你们活,不如用你的命替为父换来朝堂上对蒋家的制衡。”
苏小姐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了,毒已入脑,双眼也被鲜血覆盖,她好恨,恨自己的一生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正值五黄六月,酷暑难耐,大琰京郊的护城军营里,炽烈的阳光烤得干草堆都发出噼啪声。
后营处一排低矮的红砖房里不时传出女人的呜咽和男人低声的调戏谩骂。
“这娘们儿怎么这么丑。”
“是啊,本想今天有新送来的军妓,能来找点乐子,竟然有个面目如此丑陋的货色,真是扫兴。”
什么军妓,谁丑?
苏渡昱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抢救病人,实习生除颤的时候她手还没离开病床,被电之后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还站着两个猥琐的男人对她评头论足。
“算了,看她的穿着打扮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怕是刚被抄家就被充为军妓,虽然丑了点但这娇生惯养的身段倒是不错,随便玩玩也可以。”两人说着就要上来撕扯苏渡昱的衣服。
容不得苏渡昱多想,她就地滚了一圈躲过,顺手从墙垣上抽出半截残砖,对着其中一个男人的太阳穴后两指处就拍了下去。
此处是翼点,为颅骨最薄弱的地方,就算是用力不大也能给人造成致命的打击。
那男人应声倒地,捂着头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苏渡昱双眼微眯,透出危险的气息,翻身而起两手同时用力砍向另一个男人的颈侧。
双侧颈动脉窦同时受到压力,那男人只感到天旋地转,瞬间软踏踏地倒了下去。
作为一名顶尖的整形外科医生,解剖学自然是修得炉火纯青,利用现代医学制服两个没有防范的男人,对苏渡昱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回忆突然如排山倒海般涌入脑中,苏渡昱觉得头痛欲裂,蹲在地上死死攥住头发。
这原主是大琰苏丞相的嫡女,刚生下来的时候犹如一个瓷娃娃般俏丽,本该被捧为掌上明珠,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没成想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苏渡昱却越长越丑,到了及笄之年更是到了面容可憎的地步,成了这京中无人不知的丑女,也成了丞相府的一个笑柄。
可这样一个丑女,偏偏恋上大琰出了名的美男子,蒋家少统领。
皇上有意让苏蒋两家互相制衡,一道圣旨赐婚给苏丞相嫡女和镇国大将的小儿子蒋祁。
这苏小姐满心欢喜,在三妹的怂恿下做了一身男子贴身的里衣给在军营的蒋祁送来,尽一点即将为人妻的本分。
走到半路竟然被人绑了混进新军妓的队伍里。苏小姐苦苦哀求辩驳自己是丞相之女,可这些充为军妓的女子哪个不是官宦之家的小姐,押解的劳力只觉得她是疯了。
她性子本来就弱,急火攻心,刚被压到军营便吓晕了过去。
“啧……”
苏渡昱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来。她突然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浓烈的恨意,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这份感情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于原主,来自她的仇恨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