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山望着掩面低泣的凌氏,顿生恻隐之心,柔声安慰道,“今日之事本是心儿有错在先,宁儿作为长姐管教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凌氏见楚今山并未追究衣裳首饰之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却又瞧见楚怜心红肿的半边脸,心猛地一揪,向楚今山道:“老爷说得极是,心儿有错受罚是应当的。只是可怜了心儿这如花似玉的脸,会不会落下疤痕,可千万别耽搁以后找个好人家。”
楚今山望了望此时正低头啜泣的楚怜心,叹息道:“你多虑了,心儿是咱们相府的二小姐,为夫自会择一乘龙快婿与之相配。”
楚紫宁在心中冷笑,这凌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就算父亲有意平息,可明明是楚怜心有错,凌氏竟能哄骗得父亲的承诺,攀龙附凤的野心昭然若揭,深感君逸与楚怜心实乃天生一对。
楚怜心本想再争辩一二,还未张口便被凌氏拉住,只好作罢。
看着楚怜心肿胀充血的半边脸以及她瞪着自己恶狠狠的眼神,楚紫宁心下大快,心想:今日之事只是小小惩戒,来日方长,前世之仇必当慢慢讨回。
思及此处,应儿惨死之状浮现在眼前,不由得出了神。
楚紫宁此时的表情瞧在楚今山眼里,回想楚紫宁自下山回府以来经此变故,身为父亲没有关心一二,确是失责,柔声问道,“听闻宁儿日前大病一场,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楚紫宁从回忆中抽身,答道,“多谢父亲关心,宁儿自幼习武,身子硬朗,又多得凌小姨悉心照拂,如今已无大碍。”
楚怜心冷笑出声,“姐姐身子可不硬朗吗,女儿前几日与数位官家小姐一同吃茶时,可都再议论此事哪。”
楚今山问:“议论何事?”
“回父亲的话,便是长姐日前死而复生之事。”楚怜心嘴上回答着楚今山的话,眼睛却一直望着楚紫宁,充满鄙夷,“知道的说是长姐拖了父亲的福,命不该绝,死而复生,不知道的,说姐姐身染邪祟。”
楚紫宁死而复生当日,楚家老太太特地吩咐众人,此事事关相府声誉,万万不可泄漏。
这楚怜心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
若无凌氏授意,她岂敢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太太是特意叮嘱过,此事事关相府的声誉,要绝对保密。”
楚紫宁眼见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十分满意地继续说道,“姐姐人微言轻,为人笑柄也就罢了,最多嫁不出去。可爹爹今后如何面对朝中同僚呢。小娘,你说是不是?”
凌氏当日虽然嘴上应承了老太太,但楚紫宁继续留在相府中,就是对楚怜心未来嫁个好人家最大的阻碍。
于是吩咐下人偷偷将此事添油加醋散播出去,心中盘算着楚紫宁邪祟上身的流言一旦传播出去,就再也没有哪家公子哥敢上门提亲。
不料这一切都被楚紫宁一眼看穿,着实难堪。
“爹爹…我没有…”楚怜心连忙向楚今山解释。
“心儿怕是记差了吧,为娘记得你近几日并未出门,如何能与官家小姐吃茶闲聊。”凌氏向楚怜心频繁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是,是心儿记差了。”
楚今山放下手中碗筷,沉声道,“相府因巡查盐务之事受皇上嘉奖,风头一时无两,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自当谨言慎行,莫要被有心之人借此事生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