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这个时候虽然竭力保持着冷静,但脑子里已经有些乱了,根本没去想方韵为什么要帮自己得到她亲姐出轨的证据。
好在方苹拒绝了董强:“董强,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董强道:“火锅来了,吃饭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祁同伟心里竟然舒了一口气。
方韵悄悄把手机收回来,见祁同伟神情复杂,低声道:“姐夫,你对我姐是不是还有感情?”
祁同伟苦笑道:“我不知道。”
“唉……”方韵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火锅汤已经烧开,方韵将牛肉卷放到锅里去烫,见祁同伟一脸的纠结,心里又是一叹,很显然,这顿火锅吃得肯定如同嚼蜡了。
“服务员,拿几瓶啤酒。”隔壁的董强喊了一声。
方苹低声道:“我不喝酒。”
“我成为江县长的秘书,这事不值得庆祝一下吗,喝点啤酒,没关系的。”董强劝着方苹。
祁同伟的牙又咬紧了。
方苹犹豫了一下:“那我少喝点。”
祁同伟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方韵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姐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都这样了,你这是庸人自扰。”
祁同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无言苦笑,毕竟他还没有离婚,方苹朝三暮四,说离的是她,不离的也是她,搞得祁同伟很受折磨。
这时,董强又说话了:“苹苹,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你现在这个情况不一样。你想想,你们一家对祁同伟的态度,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哪怕你跟祁同伟没有离婚,祁同伟将来一旦发达,不知道会怎么报复你们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反正你跟他也没什么感情,倒不如一刀两断分得清清楚楚。”
方苹道:“他如果真要报复我们的话,就是离婚了,一样还是会报复。”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就不能让他有报复的机会。”董强低声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跟那个杨思纯不清不楚,我们可以拿这个来做文章。”
方苹道:“上次不是上纪委举报过吗,没有用啊。”
“这回不一样,这回的照片可就劲爆多了,虽然不能说明他们俩有奸情,但这么亲密的举止,绝对能让人怀疑他们很亲密,然后你再火上浇一把油,到县委去闹腾一下,就说祁同伟婚内出轨,把影响造出去。”
方苹质疑道:“没有确切的证据,有用吗?”
“苹苹,你不懂官场的那一套,像这种桃色新闻,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我问你,一个人要提拔,靠的是谁?当然是主要领导了,一旦领导对他印象不好,那他还提拔个屁啊,你说是不是?”
“你听我的,没错,你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控诉祁同伟,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这样他就提不起来了,对你们也就构不成威胁了,到时候你再跟他离婚,谁也说不出你的毛病来。”
方苹不作声。
祁同伟的肺都快气炸了,董强这个王八蛋确实够阴险,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地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方苹真要拿着那晚自己扶着醉得不成样子的杨思纯的照片去县委一闹,自己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
这时,方苹说了一句:“好,就按你说的办,你把照片发给我。”
祁同伟再也忍不住了,就要过去发难,刚站起来就被方韵一把拉住了。
祁同伟压着嗓门道:“你别拦着我。”
方韵比祁同伟冷静得多:“你这么过去,怎么收场?”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要真这么一闹,董强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时,就听董强道:“苹苹,要不晚上你别回去了。”
方苹这回很坚决地拒绝了:“不行。董强,你别着急,等我们结婚了,我早晚不都是你的吗?”
董强干笑了一声:“那倒是,那我送你回去吧。”
听着这两人离开的动静,祁同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
方韵拉着椅子坐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道:“姐夫……”
“你别叫我姐夫。”祁同伟很是哀伤。
方韵道:“那我就叫你哥了,哥,其实我的心里不比你好受,她毕竟是我姐,我真不知道她会这么糊涂,我都觉得难为情。”
祁同伟勉强笑了笑,苦涩地道:“你是你,她是她,不关你事。”
方韵道:“哥,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好好想想。”
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情再吃饭了,结了账,两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去,在住处门口分了别,各回各家。
祁同伟的哀伤来自于方苹的绝情,既然没有感情了,那就好聚好散,他没想到方苹居然会接受董强的建议来陷害自己。
早在火锅城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
方韵心里也挺纠结,她对祁同伟早就心生情愫了,一开始,她对祁同伟只是同情,正所谓爱由怜生,加上祁同伟任劳任怨,对她也很好,读大学的时候,每次放假或者上学,都是祁同伟送的,渐渐就喜欢上了他。但姐夫这个身份,只能让她望而却步。
但现在他们已经闹到这个程度,或许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但方苹总归是自己的亲姐姐,她也不希望姐姐真的做出陷害祁同伟的傻事来。
想了很久,方韵终于打了个电话给方苹。
方苹这时已经到家了,见是三妹的电话,连忙接起:“韵韵啊,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姐,我不是跟你说这个事的,你到家了吧?”
“到家了啊,什么事啊?”
“今晚我跟一个朋友也在巴蜀火锅城吃火锅了,看到你跟董强在一块儿。”
方苹忽然有点心慌,解释道:“就是在一起吃个饭。”
“我就在你们隔壁那桌。”
方苹忽然不会了。
“姐,按理说,你的事情我不该管,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不爱了,没感情了,好聚好散不好吗,非得这么去作吗?董强是什么人,我不去评判,但你要真那样去搞姐夫,我觉得太过分了。”
“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不过我不懂的不是事,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