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练武的确很难打赢修仙的。”
齐闲听到黎小白的话后，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但你一个练气境界，身子还这么虚，学了点粗浅的术法理论，也敢跟人打架？”
黎小白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谁虚了？”
齐闲走上讲台，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才十六岁吧，施展些粗浅的术法时，境界不够精血来凑，晚上睡觉的时候脚底冰凉，肾俞穴和气海穴隐隐作痛……”
“其实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像极了那些被酒色掏空的人，还敢妄动术法，你能活过三十岁就算不错了。”
黎小白听到齐闲这么说，顿时哑口无言，嘴唇都开始止不住颤抖，双手撑在课桌上，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被吓晕过去。
无它，齐闲说的全中，跟在他家里装了监控似的。
最重要是的，齐闲说他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黎小白最后还是嘴硬地说道：“你……少唬我……我好歹也是练气境修仙者，怎么也能活一百岁！”
齐闲忍不住笑道：“我求求你不要侮辱修仙者这三个字了，但凡你走出校门打个车，说不定就能遇上一个金丹境的司机，现在就算当司机怎么也要练气境吧。”
学生们的表情很精彩，正如齐闲所说，如今想要开出租车，最低要求都是练气境。
黎小白被屡屡戳中痛处，但还是犟嘴道：“那你呢？不过就会打个太极拳，懂一点点历史，如果不是有些关系，你能站在这里指点江山？”
齐闲瞥了他一眼，道：“亏你还修仙呢，我刚学的太极拳你都打不过，还有脸说我？再说了，我好歹也有关系，你有吗？”
齐闲说是前阵子刚学的其实也不算骗人，一千五百多年前，南朝程灵洗跟他也有切磋过太极拳，拳法原理，齐闲一直都是懂的。
至于说学习，也就是之前找了一本市面上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太极拳》，胡乱跟着舞了几下，没事跟公园里的大爷一起练练罢了。
“那你能教我们什么？历史吗？学历史有用吗？”黎小白虽然明白齐闲说得很有道理，但退一步越想越气，眼睛瞪得老大，“还是说你舍得教我们太极？”
“学历史没用吗？”齐闲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盯着黎小白说道，“学好了历史，你就明白什么叫尊师重道，就会明白什么叫欲速者不达，明白弱者该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齐闲语气平缓，继续说道，“就算是资质绝佳的天才，也有可能半路夭折，从历史中，你们能学会几千年的智慧，学会谦逊，也知道什么叫骨气。”
“当然，你们要是不想学，我也不会强求。”齐闲挑眉道，“我只是恰巧想要当你们的班主任，你们愿意听我的，我会给你们规划一条好的方向，但如果不想听，也就算了。”
“齐老师讲得好！我以齐老师马首是瞻！”谭虎突然喊了一声，然后鼓起掌来。
这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学生们纷纷盯着谭虎，不知道他是什么大病犯了。
张轻柔也跟着鼓掌，只是没有说话。
教室里这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黎小白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很多人已经想通了一些环节，先不说修为，本来他们就打不过齐闲，张轻柔这样的人都站在齐闲这边，说不定齐闲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呢？
表面配合一下，至少不会吃亏。
“好了，接下来，我们讲华夏古代政权合法性。”
有关历史的课程，官方教材内容也都是一笔带过，因为七中并不是普通中学，考虑到学生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炼上，很多东西都是让他们感兴趣的自己去学。
齐闲要讲的，却不是教材上的内容，那些内容基本上一眼望去就明白了，三班的学生虽然资质不怎么好，但也都不是普通人，记忆力方面普遍异于常人。
“政权合法，才能说服百姓接受统治，大的方向就是三点。”
“第一点，发展生产力，增强军力，在物理层面安抚和震慑百姓。”
“第二点，阉割思想的愚民政策，禁止老百姓去思考凭什么。”
“第三点，就是权术游戏，玩弄文字，通过封建迷信，神权天授之类的话来说服百姓接受统治。”
……
齐闲说到这里，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这三千年帝王统治百姓的过程。
不得不承认，虽然现在阶级依旧固化严重，但至少底层人民能识字，能修炼，没有那么蠢了。
张轻柔在下面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齐老师，这么说来，古时候其实也是有修仙者的对吧？所以神权天授怎么能叫封建迷信呢？”
齐闲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讲课而不高兴，而是解释道：“古代自然是有修仙者，但他们基本都潜于深山，不问朝堂，但所谓神权天授基本都是帝王自己找人编的故事罢了。”
“从夏朝开始，夏朝的奴隶主就告诉百姓，有夏服天命，说是上天把天命赐给了统治者们，九鼎就成了证据。”
“商朝便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也说自己的政权来自天命，周朝灭商，就正好利用这一点，说殷商失了天命。”
“所以后世帝王的基本措施就是，岁月史书，天命在我，行德政，保民心。”
“但天命这种说法，都是统治者给自己加的光芒。”
张轻柔盯着齐闲，思考了片刻，又问道：“那是不是真的有天命呢？”
齐闲沉吟道：“应该没有吧，最初最多也就是供奉神明，做神明的奴隶，如果这叫天命的话，后来没了神明，自然也就没了天命。”
天命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毕竟神明都被他灭了，但再往前的记忆也没有，所以齐闲也说不清楚。
张轻柔又问：“真的有神明？”
“周朝之前应该有一些比较强大的种族，应该算是神明，但后来他们都消失了。”齐闲眼前又不免浮现出之前斩杀神明的场景，他叹了口气，道，“正如诸葛孔明，在百姓千年供奉后，灵气复苏不过百年，他便成为了鬼仙。”
底下学生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鬼仙？诸葛武侯成为鬼仙了？齐老师，你这都是哪来的消息？”
“对啊！之前真的有神明？他们又是怎么消失的？”
“齐老师，你在哪看到的？”
……
齐闲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吧。
“多读书，没错的。”齐闲笑道，“我自然是从书上看到的。”
学生们依旧议论不断，只有张轻柔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闲，她真的怀疑齐闲是见过那些场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