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涧外面。
谭虎和一个精瘦高挑的少年蹲在路口抽着烟。
这少年正是之前用傀儡术害得老杨闯进女厕所的人。
少年名叫陈知白,是天府市另一个修仙世家的子弟,陈家传承自南茅山,自百年前灵气复苏后,陈家也不再隐世,在蜀地除妖三十载,威望极高。
陈知白是七中高三的学生,主修符箓,虽然修为只有练气中期,但用出符箓,实力不输练气后期。
老杨本就是练气后期的剑修,若正面对战,老杨下死手,陈知白肯定招架不住,但陈知白搞偷袭,老杨没有防备,自然是容易着道。
“小白哥,你就放心吧,齐闲不可能跟张家有太深的关系。”谭虎还在试图打消陈知白最后的顾虑,“而且你家应该也不怕张家吧,齐闲对张家来说怎么都是外人。”
“哼!我陈家会怕张家?”陈知白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听家里人说,张天阳前段时间去定军山受了重伤,修为大跌,以后恐怕都无法再进一步,张家拿什么跟我陈家比?”
“莫说是齐闲了,就算是张轻柔惹到我,我都叫她好看。”
谭虎听到前面的话就觉得稳了,至于说什么叫张轻柔好看的话,听听就得了,人家张轻柔是筑基期,陈知白正面肯定打不过的,若是用阴招,被发现了,张家和陈家怕是要直接开撕。
“但是!你都知道,齐闲和张家有关系,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你,价钱方面……”
谭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陈知白哪里是怕啊,就是得加钱!
“一口价,两万!”谭虎红着脖子咬牙道,“我要让齐闲在我面前跪着磕十个响头。”
谭虎想起自己在学校那些事,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同学奇怪的眼光中度过,简直度日如年。
如果齐闲真的那么强,他也就认了,说不定还服服帖帖地跟着齐闲学东西,但齐闲分明是狗仗人势,张天阳亲自在旁压他。
杀鸡儆猴,为齐闲立威,可凭什么那只鸡是他?
退一步越想越气!今天必须干他了!
“成交!”陈知白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眼中闪过一丝暴虐,道,“既然你只想教训齐闲,那就等老杨和他分开之后再动手。”
谭虎和陈知白对视了一眼,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他却也没多想,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我现在把钱转给你。”
两人买卖谈成后,就躲在暗处等待着。
晚上十一点,齐闲才和老杨从云梦涧出来。
老杨对齐闲笑嘻嘻地说道:“齐老师,要不我送你?这么晚了也不安全。”
“不用了,又不是没车,你先走吧。”齐闲还真没有让男人送他的习惯。
老杨也不坚持了,点头道:“那记得今晚的事,好好考虑一下,哥哥的未来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齐闲挥了挥手:“你赶紧走吧,放假我们去文庙看看。”
老杨终于是坐车先走了,云梦涧楼下停了许多的士,能出来开的士的司机至少都是练气修为,不然是没运营资格,因为夜间是要考虑乘客安全的。
所以老杨也不怎么担心齐闲的安全问题。
齐闲早就发现了藏在暗处的两个人,这两个小子还真是欠揍,竟然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不过,面对这种小朋友,下手多少得轻一点才行,等会儿要怎样才不至于让两个臭小子没有性命之忧呢?
齐闲没有坐车,走了一截路,终于是找到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便直接走了进去。
谭虎和陈知白远远跟在后面,他们都已经准备好等齐闲坐车,然后他们就坐车跟上,谁知道齐闲竟然走路,而且还走进一条小巷子,这不是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了吗?
“原来他家住这里,很偏的样子。”谭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两人还怕跟丢了,连忙冲进了巷子,进去的那刻却发现,这条巷子竟然是个堆满杂物的死胡同,一盏闪烁不定的路灯将齐闲的身影拉得老长。
齐闲站在巷子里问道:“谭虎同学,你找我有事?”
谭虎愣了片刻,齐闲难道早就发现他们了?
不可能啊!
“老齐!不要说我不懂得尊师重道,你现在给我跪下来磕十个响头,这件事就算了!”谭虎有些后悔了,他叫上陈知白不就是怕老杨插手?老杨又不在,他这不是白给了两万?
陈知白不等齐闲回答,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咬破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使出一个法决,他的身后出现四道黑色虚影。
这些虚影身上散发出阴冷恐怖的气息,眼眸幽绿的光芒更是骇人,看起来便份外吓人。
这正是是茅山驭鬼之术。
“废话这么多!既然你想报仇,就直接杀了他。”陈知白冷冷说道,“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给我一万保护费,不然后果跟他一样。”
谭虎这一刻直接慌了神,惊恐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四道虚影,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白……小白哥,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怎么说的我不管,今天我要用他养我的宠物们,你都看见了……”陈知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冷冷地盯着谭虎。
昏暗的灯光下,陈知白的模样更显阴森可怖,谭虎吓得浑身发抖,他看了看陈知白,再看了看齐闲,犹豫了片刻,突然一拳砸向陈知白,大声吼道:“齐老师,你快跑!”
陈知白仿佛早就料到谭虎会动手,轻松挡下谭虎这一拳,另一只手抓向谭虎的脖子,几乎瞬间将其制服。
“就凭你,也想跟我玩阴的?”陈知白拍打着谭虎的脸颊,轻蔑地笑道。“要不是你有点钱,老子会跟你玩?小废物!”
“你要是想死,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谭虎喉咙底下发出咕噜声,眼中尽是绝望和懊悔。
齐闲终于是开口了:“喂!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呵!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你先别急,让我们的谭公子先把价格谈好再来玩你。”陈知白完全没把齐闲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齐闲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齐闲往前走了一步,巷子里那四道黑影直接消散,陈知白心脏猛然一跳,只觉浑身乏力,好像有什么恐怖之物降临,对他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什么人?”陈知白惊恐地喊道,“家父陈三河,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直到现在,他都没觉得是齐闲动了手,只以为旁边有什么强者出手了。
齐闲念头一动,谭虎直接昏死了过去,而陈知白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抓住了一般。
“陈三河?”齐闲望着陈知白,皱眉道,“没听过这个名字。”
陈知白喘着粗气,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明白了,哪来什么强者?
这强者就是齐闲啊!
“齐闲……不!齐老师,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家父陈三河,你应该认识的,我陈家是茅山派支流。”
齐闲恍然道:“茅山派我知道,葛洪创建的嘛,但这个面子我不太想给。”
话音落毕,陈知白的身体如同燃烧的灰烬随风散去。
齐闲本来只打算小小惩戒一下这两个小朋友,但陈知白竟然想杀他,那就无所谓了。
至于茅山派的面子,真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