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先是被小情侣骂神经病,又被隔壁大姐教育,甚至没来得及介绍一下这些符箓。
虽然这样,他也没有多大的气馁。即便是绝灵之地,也会有修行者,就算无法达到先贤的高度,终究也会有识货的。
只有真正识货的人,才看的出来他的符箓是带着一丝丝灵气的。
那是气机流转的脉络,虽然很淡,但却是符箓的魂,正所谓‘画以象真,有灵相通’。
可让方逸失望的是,他的摊子连续摆出来五天了,围观的人不少,但是从来都没有卖出去一张。
他的这个摊位已经在‘二马路北市场”出名了,一张‘小黄符’要卖一万块钱。
围观者没有人想要买,而是来看一万块钱的黄符,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当然也要看看卖家是什么样子。
二马路北市场经营了三十年了,符箓最贵的无非也就几千块,从来没有上万的,还不还价。
关键是卖家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师”,但是这价位可是大师的价位,难免激起人们的好奇心。
还有的边围观边拿手机拍摄。结果发现这位摊主还蛮上镜的,眼神清澈,而且只要有把椅子,就能睡觉。
于是,有人将视频上传到了“快音”一类的视频网站,配上调侃的文案,什么“椅子大师”,“一块砖头砸了十个人,九个是大师,还有一个是师太”,等等,令方逸的摊子成了二马路一大笑料,甚至成了网红打卡地。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方逸已经有些泄气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些符箓就是卖十万都不贵,但无奈明珠暗投,没有一个识货的。
管理费只交了一周,方逸没钱续交了,决定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他的符箓还是无人问津,他打算去搬砖了。
稀奇也只是几天的时间,北市场的小黄符摊位虽然被围观了几天,但是很快就过了热度,来看的人已经很少了。
方逸心灰意冷,正准备收摊子,迎面走来三男一女。
男女的对话,却引起了方逸的注意。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修真者的耳力可是不一般,听的清清楚楚。
“渝萱,这里都是跑江湖的,全是骗子。就算有点真货,也是为了更好的套路别人,都是没有档次的货色,你还指望得到什么宝贝?
你已经买了多少个开光的法器了,结果还不是那样,还是算了吧。
伯母的病,还是颅脑损伤,我刚刚联系了一家瑞典的医院,那里有一位神经外科专家,对类似病症很有一套。
要不将伯母转移到那边去治疗吧,或者把那个专家团队请过来。”
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大几的男子,身材高挺,长相英俊,只是颧骨较高,嘴唇薄如刀片,看上去有几分刻薄。
那名女子身材也很高挑,面色清冷,皮肤白的刺目。
行步,走路,举止,哪怕是微微的皱一下眉头,都优雅到骨头里去。
那种天生优人一等的气质,完美无瑕的容颜,使她瞬间成为这条街上的焦点。
按照方逸‘今世’的眼光看,班里的袁莉莉算是中上之姿,但是和这个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提鞋都不配。
方逸现在已经适应了“两种“看女人的视角,也稍微习惯了当下的‘审美’。真搞不懂他的前身咋想的,居然连袁莉莉那种女人也看得上。
此刻,那位绝色美女看起来面色凝重,眉目之间隐隐有一些忧愁,听了这名英俊男子的话,眉头就皱的更厉害。
不是她不想让母亲去医院,三年来看过太多的医生,还出国了三次,都麻木了。
去过不下二十家医院,但是母亲的病情毫无进展。
“张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很感谢你。
这些年,你介绍了不少医院,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可现在问题还是摆在那,病因不明,也无方可救。
我现在所有的办法都要尝试,如果这里的环境让你不舒服,那你先回去吧。”
这名女子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也很有穿透力,却是带有一点冰冷的感觉,明显的对身边的帅哥好感度不高。
“渝萱你别急啊,我这不是心疼伯母,也心疼你嘛。你之前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如今家里疗养也是亲力亲为,都累瘦了。”
张哲强忍不悦,继续献殷勤,心里想着要有一天要让这娘们躺在胯下,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痛”。
“那是我妈,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但你不用跟着我,你要是不走就别劝了,我要仔细逛一逛。”
两人的对话不太愉快,身后两名男子则默然不语。
一个身材健硕,猿背蜂腰,一看就是练过的。
一个身材瘦瘦小小,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微卷,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男人标准相貌。
从两人的步态和反应来看,八成是贴身保镖之类的角色。
方逸只是紧紧盯着那美女,视线在精致五官和胸部之间稍作停顿。
并非是急色贪婪的眼神,而是在审视着什么,脸上渐渐生出一种奇特的微笑,开始了摆摊来的第一次叫卖:“出售符箓,专制各种外邪入侵,精神失常,癫狂疯症!”
这声吆喝的目标群体很明显,就是看看能不能做这个美女的生意。
可以几个国家到处跑,带着保镖,说明她是有钱人,很有钱。
心里正烦躁忧愁的江渝萱马上被吸引过来,想也不想就来到了方逸的摊子前面。
“请问,您的符箓,可以治疗精神失常吗?我去了很多家医院,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江渝萱语气颤抖,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方逸淡淡一笑,心里却想如果自己的符箓连这种病也救不了,那这么多天都白折腾了。
这个生意是他故意吆喝来的,也是非常想促成这笔生意,现在这美女问起,连忙说道:“那是当然,我的符箓,专制各种疑难杂症。”
江渝萱是急切的问道:“请问,需要哪种符箓,我想求几张?”
方逸心说我早就知道了,不然叫你来干嘛,表面上却故作深沉的说道:“这个简单,只要购买‘焕阳昌神符’就可以了。
一万一张,两张一万六,不还价。”
“什么?你这个小赤佬,骗人偏到老子头上了,你要个几百块钱也就算了,就当答对要饭的了。开口一万,拿老子当冤大头?”
一听两张黄纸做的符箓居然要卖到一万六,名叫张哲的男子立即就发飙了,指着方逸的鼻子就骂。
“我在跟这位姑娘谈,关你何事?”
方逸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骗我朋友,就跟我有关。想要钱,可以,我不差钱。”
说到这,张哲示意身后那个卷发男子过来,打开挎包,里面都是钱。
他掏出厚厚一沓钱,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你跪下认错,把地上的假符都吃了,这些破纸片子,我就都买了。”
话音兀自飘荡之间,张哲便跨进一步,想用那一沓钱抽方逸的脸。
方逸随手向外一拨,就就挡住了他的手臂,手上使了功夫,一股劲力升起,在对方身体里洗刷了一遍。
张哲像是突然卷进了漩涡的树叶,原地转了三圈。站定后,恰好面朝着身后的江渝萱,手里还是抓着钱,好像那番话都是冲着江美女说的一样。
而这股子螺旋之力,并没有随着他的站定而彻底散尽,最后一股余力原路返回指尖,令张哲拿钱的手臂随之一甩,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诡异又滑稽。
方逸的动作一气呵成, 出手后马上垂下双臂,整个人显得松松垮垮。别人看不出来,但是那名卷发男子眼里精芒一闪,马上扶住就要摔倒的张哲,问道:“哲少,没事吧?”
“还问?赶紧去给我教训……”
张哲晃了晃脑袋,俊脸涨的通红,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江渝萱开口拦住。
“张哲,请你让开,带着你的人走吧,我要跟这位师父好好谈谈。”
她冷冷的对张哲说了一句,又转向方逸很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朋友冲动了,但并不能代表我的意思。”
“渝萱,钱无所谓,万一伯母有个什么……”
张哲还想劝说,江渝萱却是俏脸一寒,目光一锐,很明显已经非常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