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诗一向我行我素,工作里也是经常让对方等,所以来到古市,也难改这个习惯。
直到听见了林景转达的江辞白的话,才连忙收拾,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了片场。
赵阡陌的脸色很差,沉的难看,她心里有点惧意,想起江辞白说他背景雄厚的事,扬着笑容小跑过去,满脸的歉意。
“对不起啊赵导,我刚来这里,我...”
赵阡陌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语气很差:“行了,这些借口我懒得听,去化妆换衣服,赶紧给我滚来拍。”
唐雨诗一直被人捧着,听到赵阡陌的话心里很不高兴,她强忍着,干干的笑了笑。
“还用化妆吗?我自己化了,换身衣服就行了吧。”
赵阡陌破口大骂:“你这塑料一样的妆能上镜吗?跟鬼似的,少在那给我推三阻四,在这里就要听我的,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
“少浪费我时间!”
唐雨诗被骂的一愣一愣的。
她压着火气,咬了咬下唇不愿意放弃这个这么好的机会,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跟着工作人员去化妆室了。
林景掀了掀眼皮,稍有诧异,还以为以唐雨诗那个样,会直接甩头不干了。
她只在江总面前装乖,装善解人意,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蔑视的瞧着他们,根本不把除江辞白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看我骂她看的很爽?”赵阡陌双臂环胸,脸上的怒意未全消。
林景诚实的点头:“很爽。”
赵阡陌嗤笑出来:“看来她平时挺会作威作福啊,我就说江哥的眼睛瞎了,竟然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他坐在椅子上,抬腿踢了一下旁边椅子的腿,示意林景坐下:“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你老板眼瞎。”
林景:“...”
“咱俩又不是什么外人,你还不和我说实话。”
“...”
“我又不会给江哥告状,你还信不过我吗。”
说实话,林景是真信不过赵阡陌。
他轻咳声转移话题:“阮小姐生病了你也不去看看。”
赵阡陌鬼叫:“我上午就去过了,急的我又是找医生又是去给她买药的,大冬天急出我一身汗好不好,你小子...”
他突然顿住,想起来什么:“江哥呢。”
“去找阮小姐了。”
“哎哟,你赶紧去给江哥打电话,我们组男一和女二十分钟前离开剧组,说是要去瞧瞧阮梨怎么样了,”他急的不行,“算了,我给顾棋打,让他别去了,剧组紧急开拍。”
赵阡陌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看的林景疑惑,等他说完挂断:“我都没怎么急呢,你咋这么着急。”
他当然不能说,那两人协议要到期了,他怕关系被别人知道,影响到阮梨,越平淡结束越好。
只能说:“江哥那占有欲你也知道,被他看见一个男人去阮梨的房间,那他不得炸了。”
满脸都是,我是为江辞白好的表情。
林景不太相信他的话也没追问,只轻叹:“江总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前些日子疲倦的样子,他看了都心惊。
阮梨醒过来时,大概是下午的五点左右,冬天黑的早,外面的天有些黑了,屋内一片昏暗。
她被人抱在怀里,房间里开了暖气,有些热。
阮梨不太清楚江辞白怎么在她一觉醒来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抱着她睡觉,两个人一个月前的不欢而散和中间冷战的时间烟消云散了似的,江辞白这么难缠,她还以为协议到期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不会再见一面。
他抱的太紧。
手像是铁似的牢牢焊住,江辞白一向睡眠浅,自己动动身子,他都会瞬间醒过来,今天不一样,很累似的,睡的非常熟。
阮梨推着他的胸膛,皱眉想坐起来,刚刚算挣脱掉他的手,江辞白蓦然睁眼,伸手勾住她的身子,重新把她按回床上,抱在怀里,困意未消,嗓音带着淡淡的喑哑,很磁性。
“去哪。”
“五点多了,该起来了。”
江辞白对她的话恍若未闻,闭着眼睛把手覆在她额头上:“退烧了。”
他亲了亲阮梨光洁的额头,带着点鼻音:“陪我再睡会。”
“你抱的太紧了,”阮梨嘟囔着,没有任何睡意,“松一点。”
江辞白倒真的稍稍松开一些,然后轻轻拍她的背,在哄她睡觉似的:“睡吧。”
他有点好说话,阮梨觉得陌生。
以前自己说他抱的紧,他会收紧手臂抱的更紧,然后故意低头问她:“还紧么。”
阮梨觉得他大概是遇到什么事,性子都变了。
她故意的,也不想让江辞白睡觉。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死没死?”
她这话其实有点过分,江辞白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锁定在她的脸上,看的阮梨心里一阵慌。
“别这么说。”
男人却只低低的开口,声音轻柔,像是怕碰碎一池的月光,目光深深沉沉,妥协的轻叹。
“我是担心你。”
心脏剧烈跳动,砰砰的,在他看过来的视线中,有些颤栗。
阮梨分不清他眼底的真心有多少,几乎是下意识的垂下眼睛躲开他的眼睛,话已经出口。
“我饿了。”
她防御性的把江辞白所有的话全都不当真。
过去三年期盼着,幻想着,已经把她所有的勇敢全部用掉了,她不再轻易的把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也不再对江辞白有所期盼,她心里现在只有她自己。
服务生送来了晚餐。
她刚刚退烧,厨师做的都是些清淡的,江辞白从她说饿了后就没再睡,起来拿了温度计给她测,看到体温正常后道:“晚上临睡前再量一次。”
阮梨爬起来没多久,虚弱的又躺回床上了。
她看到小杨发来的微信。
“小梨,你还好吗?退烧了吗?太子爷没把你照顾的散架吧。”
阮梨轻勾唇角,忍不住想笑。
“没有,退烧了,放心。”
江辞白确实不太会照顾人,可也算还行,把饭都喂到了她的嘴边,薄唇微张:“啊—”
哄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