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陈成最先反应过来,拿起铁鞭追了出去。
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我像个疯子一般冲出。
头顶是温暖的阳光,我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子。
但一只手狠狠的拽住了我的头发。
陈思就这么拖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回地下室。
我不能回去,我要活下去!
带着这种想法,在陈思经过客厅时,我猛然抓住了一旁的盆栽。
紧接着,我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他应声倒地,而我则重新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冲向门外。
地下室还有一名疯女人,要救她么?
不管了,陈成随时可能回来,我必须争分夺秒!
我迅速跑回了阔别已久的家,先将房门反锁,随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在得到警方的承诺后,我再次来到了二楼,那个自己用来偷窥的落地窗前。
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哥哥陈成正用手里的铁链,死死的勒住了陈思的脖颈。
在对我实施殴打时,他也没有露出像现在这般狰狞的表情。
“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呜呜...”
我泣不成声,接过记录员递来的纸巾擦了几下,情绪却没有丝毫好转。
“他们兄弟俩简直就是恶魔!!”
“长官,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要立即搬家!”
中年刑警和记录员对视了一眼,随后对我说道。
“你的讲述和王丽讲述的大致相同,所以你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有什么发现我们会联系你,请你保持电话畅通,对了,因为陈成在杀人后还没有落网,我们在你家和他家附近都布置了警力,完全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谢谢长官,我知道了。”
离开警局后,我回想起黑暗的地下室,依旧心有余悸。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偷窥别人了!
我很快发现,自己手里的钱已经不够自己再次搬家。
于是我将现在的房间信息发到了网上,希望进行转租。
当天晚上,我躺在卧室里久久不能入睡。
我总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像我在窥视别人那般窥视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就联系了修理工,让他将我家的窗户用水泥糊住,将之变成了一堵石墙。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正如中年刑警所说,在我家附近安置了很多警力,以换岗的形式一天二十四小时进行巡逻,让我心中的不安大大减少。
三个月后,我的生活基本恢复了平静。
原本还有一些记者来进行登门拜访,想要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被我一一拒绝之后,这些人也渐渐放弃,截止今天,就连一些地方台新闻也不再对我身边发生的事情进行播报。
“周女士,警戒线今天就撤销了,最近没有什么异常,你可以自由活动!”
挂掉中年刑警的电话后,我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八年里,我为了缓解压力,基本上每周都回去附近的一家酒吧坐一会。
毕竟有了这一段经历,我也确实应该抒发一下。
今天,我一如既往的来到了这家酒吧,在一个靠玻璃墙的地方坐下。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果能喝上一杯再好不过了。
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走到我的面前,和我打起了招呼。
“婷姐,今天喝点什么。”
他是吧台的调酒师,人长得清秀,还十分会说话,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老样子。”
“婷姐你可要经常来啊。”
“为什么?”
“你可是这个酒吧里,最靓丽的风景线呢。”
我抿嘴一笑,正准备笑骂他,他的视线却突然转向别处。
“那个女人长得太好看了!”
我皱了皱眉,是谁抢了我的风头?
于是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身材玲珑有致,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痕迹。
她的五官实在是太精致了,这也是她为何敢素面朝天的原因吧。
我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异样。
这个人,感觉在哪里见过?
可到底在哪里呢?
调酒师冲我挥了挥手。
“婷姐,我先不奉陪了,得去要个微信才行!”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女人的视线转向了这边,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动人的杏眼,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露出风情万种的姿态。
可她没有,视线平淡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澜。
女人拒绝了调酒师的搭讪,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快步离去。
她在走出门口的瞬间,缓缓转过头来。
这一次,她冲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的身子一抖,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
我想起来了!
她是那个地下室的疯女人!
可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一个正常人!
这怎么可能?
我曾经看着这的看着她将自己的排泄物吃进肚里,还露出陶醉的神情。
同时,她每天都会撕扯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处,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她早已丧失了人类的语言机制,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除了傻笑,偶尔还会发出尖叫。
可她现在却?!
我急匆匆的跑出了酒吧,看到了她的背影。
太好了,她还没有走远!
雨还在下着,她的脚步越走越快,我将伞沿放低,悄悄跟上了去。
她走进了一处潮湿幽黑的胡同,在下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随后,我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推力出现在我的背后。
我应身而倒,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被强行带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那是一串手铐。
我再次被带到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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