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成会在每周一和周四的午夜出门,往返时间大约是三小时。
而我早就做好了打算。
周四那天我算好时间,找到吴天成家里的监控死角,翻墙而入。
这次没等记录员开口,我就进行了解释。
“我是一名攀岩爱好者,卧室床头第二个抽屉里还有我的荣誉证书。”
“你还挺全能。”
他的调侃让审讯室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中年刑警开了口。
“吴天成家里是指纹锁,你当初是怎么进去的?”
“我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曾经给他送过一些特产,他作为回礼回赠了自己一袋水果,我从包装袋上提取了他的指纹,最终破解了防盗门。”
屋里很黑,我又不敢开灯,所以我也就没有将门关死,确保一些月光能照进屋内。
我环顾着四周,发现他家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图册,色调很暗,像是人的黑白眼球。
我心里发毛,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二楼。
他的卧室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整洁。
突然,我在地板上看到了一根长头发,明显不是他的。
除了这个,我并没有发现什么让我兴奋的东西,心中有些失望。
我发现自己特地穿上的鞋套有些松动,便停下脚步提了提。
我一提,房间里就会传来摩擦声,停下来后,房间就归于死寂。
尽管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我心里越来越紧张。
实在是太安静了。
我打消了继续偷窥的念头,快步走到一楼,准备回去。
可我并没有看到从门缝中渗出的月光。
大门被人关死了!
看到我身体的抖动,中年刑警拍了拍我的肩膀。
“平复一下心情,你在吴天成的房间里待了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他屋里没有多少可以看的东西,连家具都很少。”
“嗯,继续说。”
我告诉他,自己当时以为有人回来了,但周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或许是风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随后便打算离开这里。
我快要走出客厅的时候,脚底下踩到了一个东西,很硌脚。
“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地板下方,直径几厘米,圆的,像个小石子。”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响,是厨房传来的。
吴天成回来了??
可自己刚刚还朝厨房看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我看到厨房的一侧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走近一看,那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道暗门!
顺着缝隙向下看,我发现了一条幽黑的楼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在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后,迅速合上了缝隙。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记录员的神色有些紧张。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
“吴天成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先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随后一侧嘴角一点点的咧开,头颅前后摇晃着。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现在我才想明白。
他在无声冷笑!
“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了厨房的暗门,说不定我就遇不见了他了。”
记录员撇了撇嘴。
“如果你没偷窥,就不会有这事了。”
“是的,您说的有道理,一切都因为我的临时起意。”
我被他掐住了脖子,很快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他家的地下室里。
我惊慌的看向四周,唯一的光亮是从那条楼梯里渗进来的。
那也是唯一的出口,但被上了锁。
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我发现这里比我想象中的干净很多。
回想起吴天成平时的衣装打扮和整洁的卧室,我认为这个人应该有洁癖。
但我还是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
是我身上的血么,我很快否定了这一观点。
因为我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黑影。
她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那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她已经完全疯了,脸上满是污垢和血污,如果不是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我根本无法辨认。
女人的身上遍布着一深一浅的伤口,有的都已经溃烂化脓,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一开始在暗门缝隙中闻到的气味,正是来源于她。
她看到我之后,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碰到了一个东西。
准确的说,是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中年刑警皱了皱眉。
“什么人?”
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是吴天成。”
他身上也有伤口,而且一条胳膊好像骨折了,身上缠着和我一样的麻绳。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开口问道。
“你是谁?”
我原本就吓坏了,听到这句话又多了几分诧异。
“你...你不是...”
他打断了我的欲言又止,突然抵住了我的额头。
“听好了,我才是真正的吴天成,抓你的是一个变态,他打伤了了我,将我囚禁在这里,整容成我的样子,还以我的名义作案!”
“他一直在以我的身份寻觅猎物,并想方设法的囚禁了那名女人,所以你又是谁?”
“我...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邻居,最近才搬过来...”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转移罪状的把戏。
但下一秒,我的疑虑顿消,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慌感。
因为一个人走下了楼梯,他长得和吴天成一模一样!
他一把揪住了吴天成的头发,将他摔到地上。
紧接着,他开始用手上的铁链狠狠抽打着吴天成,皮开肉绽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我吓得蜷缩在墙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吴天成昏死过去,变态才停手,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之后的三天里,我体会到了吴天成的痛苦。
他不但会折磨我的精神和肉体,还不给我任何食物。
如果不是吴天成将他藏得剩饭给我,我撑不到今天。
他没有停止殴打吴天成,但他将更多力气放在了我身上。
或许我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收获。
他一直没有理会过疯女人,或许他认为那个女人早已达到极限,需要时间缓冲。
继续下手的话,她估计会死。
某天,吴天成凑到我的耳边低语。
“只要我们合作,还是有办法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