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圆圆听到了青年低声吐槽,她冷哼一声,“我不光是要挖河道,我还要开荒呢!”
青年顿时急了,把手中的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简直无法理喻!”
“可笑至极。”
“现在这些土地都长不出来庄稼,天不下雨,没有水,你挖再宽的河道,开再多的荒有什么用?秋收能长出来一点庄稼不成?”
老汉指着宁圆圆大骂,“简直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回家和你表姐学学多读几年书吧!”
宁圆圆唇角一弯,讥讽笑着,本来她还存了可怜这些平民百姓的心思,既然把她和唐婉柔那贱人比,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好,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觉得唐婉柔更好,能带给你们更好生活的,你们大可以去投奔唐婉柔。”
“土地在这,我不缺佃户。”
她眸光一冷,不屑笑道:“你们大可以看看唐婉柔那大善人有没有土地给你们种。”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佃户们身子一僵,纷纷低下头来讨论起来。
以青年为首的几个人,当即放了狠话。
“表小姐心善,定然会收留我们的,我们有的是力气,还怕没处使不成?”
宁圆圆也不强迫,当即签字画押,从此这几人和她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什么关系也没有。
剩下的大多数佃户虽然留下来,但也是一脸愁眉不展,宁圆圆知晓普通百姓生活的不容易,不过是用这种方法把不服她的人赶出去罢了。
“留下来的人我照宁父下人的工钱每月发放给你们,让你们足以维持生计直到秋收的那一天。”
以青年为首的几个人刚刚和宁圆圆签字画押完就后悔了。
宁府的工钱?有了宁圆圆每个月给的工钱,那还怕什么饿死啊?
一年到头种的粮食都比不上这几个月的工钱加在一起吧?
他们瞬间后悔了,而宁圆圆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命令着自己身边的人。
“还不快把他们送到唐婉柔那边去?”
若是在前世唐婉柔没被她抢走那么多的银钱和铺子,说不定还真会为了自己的名声把他们几人留下来,安排到宁家其他的地方做工,还能在宁老爷和宁家四兄弟面前咬自己一口。
而现在,宁圆圆弯弯唇角,唐婉柔她自身都难保,拿什么来养这些人,就算她在宁老爷那里说上一百句自己的坏话也没用。
留下来的佃户中有一年长者站了出来,他苦口婆心劝道:“大小姐,老夫知道你想种出更多的粮食为了我们大家好,但无论是开荒和挖河道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干完了这些,我们也错过了春种的时间,势必会影响秋收啊!”
宁圆圆皱着眉心思考了一会儿,望着这么一大片的荒地和这么高的山,再看看这些瘦骨嶙峋的佃户们,这些人就是把锄头轮冒烟了都未必会再春种之前把荒地开好,把河道挖好。
“你说的有道理。”
老人松了一口气,试探道:“要不然等我们把种子先种下去再开荒、挖河道如何?”
众多佃户们的眼睛都亮了,宁圆圆沉默两秒之后。
“既然没有人手,我就去找人手。”
众人无言以对,看着宁圆圆的马车远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大伯你别叹气,这大小姐人傻钱多,就算我们秋收没收获粮食,我们还有月钱呢。”
“大不了这个冬天我们去镇子上买粮食。”
宁圆圆在马车上兴奋至极,要说哪里的人多,必然是她四哥的建的棚户区。
宁家老四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建的棚户区有很多流民,这些人过来帮忙做工,效率一定更快。
宁府上,一抹柔弱身影在屋中徘徊不止,唐婉柔蹙着柳眉。
她已经听说了宁父和几个表哥被宁圆圆送去了县衙,没想到这宁圆圆如今的心肠这么硬,完全不是之前那个任由自己拿捏的软包子了。
此刻门外有人来报,“表小姐,门外有几个佃户来投奔您了,他们说是被宁圆圆从西郊农田那边赶出来的,现在正走投无路,他们还说宁圆圆要棚户区那里找人帮她挖河道、开荒。”
一番言论后,唐婉柔眯起了眼睛,朱唇微微上扬,她原以为宁圆圆是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才做出这番行径来。
在那干旱之地挖河道,开荒,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宁圆圆还是那般草包。
“不慌,我们带着人去找四哥。”
唐婉柔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去了宁方善的住处,院子里都是他收养的野猫野狗,就连下人也是宁家老四在人牙子手里买的残缺之人。
唐婉柔还未走进房内,已经是声泪俱下。
“四哥,你快去棚户区那看看吧!”
“表妹她……表妹她不仅把这些佃户们赶出来,逼得他们无家可归,还要把棚户区的那些老弱病残拉出来受罪。父兄们都没有回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找谁做主。”
屋中的男子生得白皙俊朗,这是镇子上最俊俏的儿郎,与宁圆圆身材纤细时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此刻他正在给捡来的雏鸟包扎受伤的翅膀。
他紧锁着眉,“父兄不是去找她了吗?”
唐婉柔犹豫道:“被表妹送去县衙了。”
宁方善的眉心锁得更深,他对宁圆圆已经失望至极,本不想再管她,可她竟然拿普通百姓的身家性命做玩笑。
“备车!去棚户区!”
棚户区内,黄土路坑坑洼洼,宁圆圆用帕子围着脸,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立刻被这脏乱差的景象惊住了。
她捏着鼻子摇摇头,宁方善知道施粥带郎中义诊,难道就不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这些人只是流离失所没有家,并不是没有体力不能劳动,免费的饭食成了他们不劳动的借口,就连卫生都搞不好又怎么能不生病?
宁圆圆掀开帘子摆摆手,“马车别往前走了。”
“让能走路能下地的都排队出来见我。”
宁圆圆刚对立春吩咐下去,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圆圆!人命岂能让你如此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