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完，陆憬川一边听着李董的抱怨，一边眼神搜寻着，停驻在后门一个仓皇离开的身影上。
他眸子暗了暗，犀利的目光陡然转向李董，轻起薄唇：“李董如果这么有意见，以后都不必参见董事会了。”
李董霎时噤声，一秒后高呼：“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从董事会除名？我可是实打实握着陆氏的股份，你真是……”
而陆憬川已经头都不回地离开。
沈知念开完会想起手机还没拿，一结束就急匆匆地去了保洁阿姨的宿舍。
“阿姨，我来拿手机。”
“诶好，我给你收拾在这里了。”阿姨满眼慈爱，从一个精致包包里拿出沈知念的手机递给她，显然是用心保管了。
沈知念相当感动，隐隐的又很不好意思：“抱歉啊阿姨，把你卷进这种事情来，还浪费了你一套工作服。”
“没事，后勤刚刚给我送了两套新的过来了，不要钱嘞。”阿姨笑得喜气洋洋。
沈知念想了想还是过意不去，抬起手机示意：“阿姨我给您转点感谢费吧，毕竟您去会议室找人也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陆总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开会。”
阿姨连连摆手，后退几步，生怕她隔空把钱扫给自己了：“使不得使不得，我去的时候还是陆总喊那个高挑姑娘来找你的。”
沈知念微怔，是陆憬川？
她说着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提醒：“那个矮一点的花里胡哨的，你小心一点，她还建议让陆总忽视你直接开会。”
这说的必然是艾琳。
沈知念心里热热的，感谢着阿姨：“我知道，麻烦阿姨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来找我。”
“我没得什么困难，你去忙吧。”
沈知念告别阿姨，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而后才回到秘书室，还没走近就感觉到一阵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虽然秘书室平时也这个气氛，此时却有些不一样。
沈知念好奇走进去，一眼看到陆憬川坐在她的工位上，随手翻看着被咖啡渍污染的文件，旁边是艾琳，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
“陆总。”都坐在自己位置了，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沈知念低着头喊了声。
陆憬川一摞摞地把脏污文件堆在一起，掀起眼皮审视着沈知念：“工作时间擅离岗位，文件乱成一团没有补救方法，你这几年总秘白做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责骂。
其他同僚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窃喜。
沈知念垂眸冷静地回答：“我出去是买衣服换，公司规定办公室内要注意仪容仪表；文件脏污我马上替换，另外我申请掉出打翻咖啡弄脏文件和画乱我备用衣服的监控。”
她有问有答地回应，从容地提出自己的诉求，也侧面解释发生这么多离谱事件的原因。
陆憬川还没搭话，艾琳反而说了句：“说不定是别人不小心打翻的，沈秘书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沈知念立刻看向艾琳，沉静地发问：“是你打翻所以怕查吗？如果不是你，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她的两句问话一针见血，艾琳脸红一阵白一阵，抿唇憋回去。
陆憬川幽深的眸子在沈知念身上打转，半晌后才望进沈知念的眸内，轻声问：“你需要我帮你查吗？”
沈知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明白男人意有所指。
但不找出监控，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需要。”
“好，去调监控，直接送到总裁室来。”
“收到。”
沈知念不顾艾琳意外又慌张的脸色，大步赶去监控室，不出半个小时就找到罪魁祸首。
她拿着拷贝好的监控找到陆憬川，直接放在他的桌面上：“是艾琳。”
陆憬川手指敲着桌面，打量着u盘，偶尔又看看沈知念。
就在沈知念打算追问的时候，他慢慢开口：“高茜，你先出去下。”
旁边的高茜迅速回应，走出总裁室，体贴地关好门，目光里带着疑惑不解。
沈知念心跳蓦地加快，陆憬川该不会是想让她在这里勾引他吧？那还不如现在就跑掉，她宁愿不惩罚艾琳。
陆憬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好整以暇地望着沈知念：“艾琳的去留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肯服个软，我马上开除她。”
果然如此。
沈知念垂眸，低声问：“服软的意思是和以前一样吗？为你服务？”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很难找到身体这么契合的人了。”陆憬川的态度仍然高高在上。
呵，原来是暂时没有找到听话的玩具。
沈知念没有犹豫地回绝：“抱歉，我做不到，艾琳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自己处理？”男人语气满是嘲弄，倒也没有多说，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走吧。”
总裁室外，艾琳神色慌张地等在角落里，担心着自己的生死，却正碰上出来的高茜，小心地打探：“高秘书，陆总他在看监控吗？”
高茜看向总裁室，沈知念板着脸在往外走，椅子上的陆憬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瞬间了然，微笑启唇：“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艾琳本想否认不是自己，可都跑来打探了，否认没什么说服力，索性大方地点头回答：“那就多谢高秘书了。”
“恩。”
果然，过去了两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秘书室内议论纷纷，但都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陆总没有帮沈知念出头的打算，一时间又轻松下来。
艾琳不敢放松大意，倒是安静了几天。
沈知念不指望艾琳会得到惩罚，只当这件事已经过去。
高茜找过来，二话不说丢给她一堆文件，熟练地吩咐着：“沈秘书，月底之前谈妥这个项目。”
不给沈知念打听的时间，直接扭身离开。
沈知念看了眼文件内容，眉头微蹙，这个项目的甲方出了名的难搞，以前都是她拆分细化后分发下来，最难的部分是她亲自和陆憬川跑的。
现在这一堆不分粗细全部丢给她，相当于让她一个人完成一整个团队的活儿。
沈知念打给高茜试图沟通：“高秘书，你给我的那个项目……”
“是陆总指定的，我也没办法。”高茜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