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的脸真可以说是英姿飒爽,宋棠再一次差点露出痴迷微笑,可能因为他还没让她反感到看都不想看。
虽然这军营没有想象中的铁血,但她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这身材气质倒是飘逸宁人。
弗云峻没有再跟她大眼瞪小眼,心里想着这丫头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啊!
宋棠的哈喇子差点沿着着嘴角流淌下来了,不过不是因为花痴,而是太饿了,又倾斜着身体控制不到。
不过她突然想到,为啥,这人没用布条堵住自己的嘴呢?虽然,她不敢再继续设想下去了,又寒又栗啊。
此时的弗云峻已经拆解下肩上的彩色结头。
明显眼神一滞,没想到他来这招,大白天的,甲衣竟然就当女生面随手的,一脱,拽下来了。
幸亏里面还有衬件流光溢彩的蓝色长上衣。
脸上有点绯色的小棠棠傲娇的别过头,轻哼了一声,装作不再想看他了。
内心却在激动的吐槽:这位眉眼长得比女人还精致的兄嘚,行动果然也是非同一般啊!
弗云峻好像读透了她的想法,凤眼角细挑,还潇洒地用手一扬自己墨羽般未系的散发。
玫瑰金色阳光的折射下,他这身行头的视觉效果,显得更加的纷华靡丽。
“嘎嘎”地捏了一下手指,老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榆木矮凳子上,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要开始审问了。
“尔是何氏,为何事来这?”
弗云峻低垂着,向她那夭夭桃花样的面容侧着靠近。问出了绕口令一样的话。
头脑四次元的宋棠如果真的是个古人,就能明白,他现在已经对她非常鄙夷了。
而且可能看着她这种抛头露面、直视不避讳的行为,也认定她没啥好品行、教养了。真正的古代是很可怕的。
即使是一般的男子询问姑娘,也都是恭敬的说“芳名”的。
已经是六神无主的单细胞生物木糖醇也是心口隐隐不明的一个抽疼,接着沉默不言了。
厚着脸皮的麻蔽自己。
想着他语气恶劣点,但声音还算是清朗纯厚。
唉,她这是想“向日葵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行迹诡异的月阑等人藏在营门外的石堆后,憋着气用尽身体的每一个感官,聆听着各自的“定行珠”传来的男声。
已经揎拳捋袖、男子力爆发的子川不得钻进去,揍他一顿,豁出命救羽然脱身。
鹏翅偶垂的这几位师兄弟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啊,都怕她接下来会遭遇不测。
萧瑟又孑然无助的宋棠却算是参透了:不怕有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队友都是虫豸一样的货色。
所以为了后半生的幸福,她要自救啊,委婉地开口乞求了。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先让我从冰冷潮湿的地上起来?”
弗云峻:这是什么称呼?不过自己的脸色也不易察觉的柔缓了下来。
“……”
“哦,我叫羽然。”
宋棠认清了现实,打算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错,她闻到了肥美的香气,就只无耻的卖着蠢萌,等着某人的投喂呢。
持重的弗云峻虽对“羽”这个帝姓有震惊和些许疑惑,终究也没再觍着脸问一遍。
但饱满的橄榄形茶色眼睛,忍不住又细微地描摹着她淡静秀丽的脸庞。
反常的眼神扫过她的轮廓。
宋棠不明不白的就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内心讽着安慰自己:这人有此天赋,不去刑狱司当差真是可惜了。
羽是皇姓,她也没胆子造次罢。
就容忍一下这小孩子脾性吧。
“你也饿坏了吧,想吃就都吃了吧。”
片刻后,他一咕噜吞下口水。
宋棠眼尖的看到了一条背壳红到黑得亮鳞鳞的,黄足跟须一样细的蜈蚣,扭着身子,向她的方向行进着。
虽然她也不想杀生。
但总不能等着它一点点钻爬进自己身下的衣袍里,想着那种情形,就觉得瘆人。
就让弗云峻赶紧解开自己,小弗弗自然就发现了异常。
老弗的手段就很残忍了,待人温和的他劈揭起凳子上的一根木刺。
戳压住它的身体,优雅的竹节样的食指极速重按在蜈蚣头部。
宋棠以为老弗要把它捻出脑浆来致死。
站起来就瘆的远离了几步,不看这等猎奇画面了。
所以弗云峻把它的毒腭牙掰掉后,拈着挥动短腿子想翻起身体抓到人的节肢动物,眼神粲然的举到了她面前。
“尔要不要吃啊?可以通络止痛,平时是吃不到这些的哦。”
小棠棠像个受惊吓的猫一样跳远了,突兀的以为他要强迫自己吃,死捂着线条分明的激丹小口。
然后偷看到他把那一长串的黑甲蜈蚣摆放到那火盆的边沿上了。
还时不时用木刺拨弄着其位置,最后烤得颜色都像焗了层油了,还噼啪地暴响了。
天呐,手法太专业太残暴了!真不知道那条“百足”是什么心情!
她恶向胆边生,头脑混乱的惧不择言了。
为了赶快离开,翻起旧账来,欺负他看着憨厚纯良,就狂妄的吐出一句。
“哎,刚才是你把我捆起来的吧!”
弗云峻正准备把壳已经脆了的蝍蛆,挑起来碾碎,试试配着军医调制的药酒泡着饮用。
听着宋棠直率的冷言冷语,他竟然倒觉得新鲜。
重新再瞧着她,却是粉面大恚模样:含清波的灵巧圆润的眸子幽暗着,有棕痕的长翘眼尾也抑着。
看出了嗔怪之意,便却陪她演下去看有何好戏。
如雕刻般站在那的小峻峻,因为生平头次的心思不太纯正,白暂的耳朵透着红晕。
在被风吹冰冻的血流上头的棠棠看来,他是死鸭子嘴硬在辩解着。
“诚然,这银叶链一旦碰上想要束缚的有缘人,就会自己缠严实的。”
无神论的宋棠觉得他说的真是玄妙,但不以为然,且听之藐藐:古代人都有点迷信吧。
接着敞开了淡雅紫衫的弗云峻,更加言之凿凿地,用他那一簇薄薄的红砂唇补充说。
“是刚刚叫我那兄弟用仙法设计的。”
凌乱的小棠棠抚了抚自己曲眉丰颊的脸,觉得他可能是被忽悠了,虽然口吻是谆谆的。
在纯洁的小峻峻的竹筒倒豆子言论中,他已经把自己的同泽给出卖了。
随后贴心的他把那肉饼掰开了,也不去管那长虫已黏连在盘上了。
宋棠看那厚实的质地像月饼,金黄的细末夹杂着粗亮的、一根根绵密堆积的红条硬肉。
这,看起来料就很足,也不腻味啊。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