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脑子的好奇和疑问,沈中原回到了花园,他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手插进裤子口袋,悠哉地抿了一口。
高海终于从卖弄文采的话题中脱离出来,他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眼尾的褶子都显露出来了,他小跑过来重重拍了下沈中原的肩膀,“嘿,哥们儿,去得够久的啊,咱们这些人呢只能在这品品画喝喝茶,诶,老哥你呢,这一去又有佳人作陪,赏花品酒的,逍遥快活得很啊!”
沈中原没接他话茬儿,一反常态地没怼他,他摸摸鼻子问:“这韩思琳跟乔小姐怎么回事儿啊?”
“呦,敢情你碰见这小公主啦,呵,这事还真有点复杂,这本来啊”高海见乔安走近很识相地闭了嘴,拍了拍沈中原的肩膀,“回头再说。”
沈中原对于乔安今日的反应也有些定论,母女两个关系闹得很僵是真的,但此刻他的好奇心都在方才那只小狐狸身上,对乔安的热络就感到些许不耐。
他看了看手表,“今天我看大家也玩得差不多了,沈某人还有点私事估计得先走,乔小姐十分不好意思。”
乔安立刻附和着,“沈先生别这么见外,我这随时随时都有活动,下次还请你光临。”
“一定一定。”
佣人爱玛阿姨立即上前来领着沈中原去客厅玄关处取外套,笑逐颜开地跟他搭着话,要论眼力劲儿可就属这样的人了。
“你要走啦?”沈中原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了问问题的主人——已经穿好衣服的某只小狐狸。
少女的嗓音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该怎么形容来着,干净的汽水音?确定无疑的是韩思琳天生有副好嗓子,沈中原甚至能想象得出少女唱出的歌声定然堪比天籁。
韩思琳自然不知道男人心中一番打量,她坐在楼梯上,手上拿着一大杯冰激凌,正有一勺没一勺往嘴里送得不亦乐乎,她的唇形也是上唇薄薄,下唇丰满,都说薄唇的人寡情,偏她下唇丰满,很容易显得水光潋滟,看上去性&感又生动。
佣人爱玛阿姨慈祥地对韩思琳摇摇头,“小琳,你又吃空腹吃冰激凌,乔小姐看见了又要说你啊。”
韩思琳踏步一格格下了楼梯踱步到他们面前,冰激凌就剩一半了。爱玛告了别去说得花园帮忙,留他们俩人大眼瞪小眼,韩思琳盯着沈中原看了会儿,沈中原把外套挂在胳膊上也好整以暇地回以对视。
“要不要来点儿?”韩思琳眨巴着眼睛。
“什么?”沈中原有点没跟上这孩子的逻辑走向,又一次。
“冰激凌啊,这个味道全世界最棒。”韩思琳举了举手上的小勺子,手腕上的晶莹清脆的手链随之晃动了一下。
“呵是吗?额我事实上没怎么爱吃甜品不过它看起来味道,”沈中原看着冰激凌杯中被韩思琳搅得已经称不上秀色可餐的奶油,“味道应该不错,嗯。”
韩思琳提起一边嘴角,脸颊上的酒窝也深深露出。
“拿着,”她说着把沈中原手里的外套接了过来,沈中原弄不清她想找什么,不过很快,韩思琳就满意地从他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名片盒,“还真有随身带啊,能给我一张吗?”
沈中原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不过这是随便带出来给人的,下次我给你一张正式的。”
韩思琳似乎对他的回答感到十分愉悦,回之又大又甜的笑容,重新把外套塞他手上,步履轻快地上楼,身影彻底消失在沈中原视线之前又出来了,沈中原一直追随他的身影,此时默契地抬头望向她。
少女说:“哥哥,冰激凌送你吃,不然我要,咳~”她可爱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成功地逗笑了沈中原。当沈总裁罕见地处理完手上的冰激凌时,突然觉得今天一天难得的很有年轻活力,当然,他也不老。
次日,高海一边与沈总裁切磋斯诺克,一边跟他碰了碰杯,“嗨,老实说,我也不好跟你说太多关于韩家这孤儿寡母的事儿,这韩思琳呢,她不是这个乔安的女儿,但是呢她俩是血亲没错。”
沈中原有点无语,“说话不大喘气会死是不是你?”
“急什么,这韩思琳呢,啧,这孩子说起来挺可怜的,她小时候我还见过她,那时候你还没把重心移到国内呢,她打小儿是又聪明又可爱,长得跟跟洋娃娃似的,见着人眼睛咕噜噜地转,小机灵鬼一个。”
高海喝了口酒,“估计是慧极必伤吧,他妈妈乔茵,就是乔安她姐姐,10年前死于心脏搭桥手术的意外,后来呢,她爸韩昭铭不知道怎么又娶了妻妹乔安,结果乔茵走了4年之后,韩昭铭有天晚上开车,准备回家给思琳过生日,结果路上出事故去世了。”
高海又执起球杆,“这些年乔安就带着她这个既是继女又是侄女的韩思琳一块儿生活了,也没真正意义的谈婚论嫁反正。”
“那,韩思琳跟乔安,她俩关系好吗?”沈中原有些踌躇地问。
“哎,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儿,你今天也见过韩思琳了,青春期的孩子嘛,总有点叛逆。”高海又想起了什么,“我说你在这跟我打听这么多,真对人家上心了啊?”
沈中原不置可否,只是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孩子那坎坷曲折的童年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