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就算是嫁出去了,家里面还有一个呢。”
“那个不是最小么,急什么?”
“也不小了,都十六了。她姐姐也是十六出嫁的,到今年生了孩子刚十七,这年纪就合适的很。所以我们家小女儿也不敢再留了,再不嫁人等到十八就不好嫁了。”
王大娘赞同道:“也是,洛阳城的小姐也都是十六七就嫁人的,听说长安城那边要是十八岁不嫁人,官府还会罚家里的银子,你还是赶紧给她找个人家吧。”
“就是呀,我家那老小,东街的张媒婆给她说了几个人家,她都不嫁,眼看到五月就十七了,你说这把我气的。”何大家捶着胸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这孩子,有啥可挑的?女孩子么生来就是嫁人,生孩子。那有一辈子都不嫁人的?都要嫁的,早嫁晚嫁还不是个嫁吗?”
“唉!谁说不是。”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晾完衣服,向前院去了。
鱼以沫靠在那里没有动,但是也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消化着那两位的谈话内容。十八岁不成亲,官府还要罚银子?女子生来就是嫁人,生孩子?早嫁晚嫁都要嫁的?鱼以沫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太可怕了!
“半夏,半夏。”不行,出去逛逛,买点东西压压惊!
半夏一路小跑出现在鱼以沫面前,“小姐,你叫我?”
“走,带你出去逛逛。”
“嗯。”
路过前院的时候,鱼以沫让半夏去房间里面拿银子,自己立在门口等着。屋里面一堆丫环婆子在那里打扫卫生,也不知道是没看到她还是别的,叽叽喳喳聊了个没停。
“看看,又要出去逛,没个女人样子,成天的抛头露面的。”
“就是,我看少爷也不怎么喜欢她,要不然成天的不沾家。”
“都十七了,马上就老女人了。”
“可不是,别人十八都两个孩子了,我看少爷也就是可怜她,看她没有娘家,所以才把她接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被扔在府里?我猜少爷一定在外面有相好的姑娘,少年人血气方刚的,怎么可能……”
“你这人真坏,什么都敢说。”
呵呵……一堆人格格娇笑,鱼以沫绞着手里的帕子,心中郁闷,面上却假装没有听到,往路边的树下走去。
“嘘!来了!来了!”
看到半夏来了,所有人都住了嘴,假装干活。
“小姐!这个给你带上吧!”半夏将手里的幕篱给鱼以沫。
“嗯,好吧。”鱼以沫猜想半夏平时估计也听了不少闲话,所以今天才给自己装备了幕篱,不过她不想追究这些。“半夏你们家少爷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哦,也不小了。”
“小姐是不是想成亲了?”半夏一脸八卦地冲着鱼以沫一笑。“我们大周像少爷这个年纪的公子,早就两个孩子的爹了,你们两个还不急着成亲么?”
“是么?”鱼以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糟糕又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小姐你怎么了?”半夏看着她连拍几下自己的脑袋,担心地问道。
鱼以沫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走咱们去听书,听完书再去吃白家馄饨,好久都没吃了,好想念那个味道。”鱼以沫一边带幕篱,一边道。
好久没了吗?半夏翻了个白眼,她家小姐估计又忘记事了。半夏
帮鱼以沫系幕篱带子,突然叫了一声:“咦!小姐,你手腕子上是什
么?”
鱼以沫瞥了左腕道:“好像是道疤,唉!挺难看的。”
“小姐想去掉这个么?”
鱼以沫抬起手腕一看,“能去掉?”
“遮一下还是可以的。”
鱼以沫道:“不是又用那个遮额头印记那个东西吧?倒时候还会
掉麻烦。”
“东街有个刺青馆,那里的刺青师父手艺不错。要是给上面剌个
什么花呀蝶呀的一遮,一点疤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真的?”
“我就见过人做刺青遮疤的。”
“那行,你带我去看看。”
“成。”
时间还早,半夏带着鱼以沫到了东街的刺青馆里。
“麻烦您给看看,能剌个什么东西遮一下不。”鱼以沫面带幕篱
伸出左手手腕道。
刺青师傅看了看拿出几个图案给她看,“这位姑娘你先看看,这
几种都挺适合的,你那个疤不是很大,选这个蝴蝶,蜻蜓,还有玫瑰
花,还有这个鱼……这几种都挺好的。”
鱼以沫看了半天,心道还是这条鱼简单好看,刚好自己就姓鱼,
意义也不错。“就这条鱼吧!”
“中!”刺青师傅给鱼以沫手腕疤痕处涂抹了些药水,然后再简
单勾上几笔线条。“现在就要开始了,姑娘忍着点儿痛!”
“嗯。”鱼以沫很是英勇地点了点头,可是还没刺几下,她就后
悔了,“半夏,好痛!”
“小姐,为了漂亮,为了美,你就忍了吧!”半夏用无比坚定地
眼神,看着鱼以沫,将一条帕子塞到对方嘴里。
鱼以沫咬紧牙,偷偷把眼泪逼回去,一边心里叫着:真是做孽啊!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付了银子,道了谢从刺青馆出来。
“小姐,你还好吧?”半夏望着一言不发的鱼以沫。
“还好,还活着。”鱼以沫眨了眨发红的双眼,无力望天道。
两个人转到了茶馆的时候里面人挺多的,但是说书的人还未到呢。
她们坐了靠窗的老地方。要了茶坐在那里一边喝。一堆人在茶馆里闲
聊着,谈论着当代的武林,和武林高手。哪个少侠大仇未报;哪个少
侠神功练成下山;哪儿的宝藏被挖撕抢一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说
书人也到了,他醒木一拍,茶馆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说书人张口就道:“剑客萧南天,满腔侠肝义胆,千里仗剑独闯险
地援救武林遗孤,却不幸遭遇暗算,变成废人,令人扼腕……”
“这段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没劲,讲段有趣的听听。”
“对,对,讲个当今世上的事,别讲那以前的,没意思。”
“换一段换一段。”
底下人不买帐,胡乱嚷嚷着,书说人不好意思道,“好好好,
重来一段,那今天小老儿就为大家讲一段,《江湖公子志》如何?”
“好!”下面的人闻言,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