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府出嫁的两个女儿归宁。
本应该是热闹非凡父子母女互诉思念之情的画面,此时却异常的尴尬。
一桌子丰盛精致的菜肴已经凉了三分,除了云安安吃的正兴外,其余几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云千山,他不止一次后悔救云安安回来。
若是那日她死在外面,云相府无非是失了颜面而已。
“爹爹,我娘亲的嫁妆可备好了。”
云安安懒得去搭理云千山眼神中的意义,她回云相府的目的也只有这一个。
拿回属于她的钱财。
“云安安,你当真做的这么绝情?”
啪的一声,云千山大手一挥,拍着桌子。
“你娘亲的那些嫁妆早已经用光了,就算去京兆尹那里告,老夫也拿不出半文钱。”
云千山所言无非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没钱,不给,你想告就告,能奈我何!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这个当女儿的也不能为难爹爹。”
步步紧咬着不放的云安安就这么作罢了?云千山表示怀疑。
果不其然,云安安再次开口:
“爹爹应该也知晓我母亲乃北境秦家一脉,当年我母亲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当做嫁妆嫁给爹爹,若是让北境的秦家知道爹爹这般对待我母女二人,爹,你说——”
“云安安,你在威胁老夫!”
做老子的竟然被女儿威胁,他颜面何存。
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女,方解心头的怒意!
面对云千山的怒火,云安安扬起一张小脸,笑得淡然。
“威胁?不,女儿只是提醒罢了。”
一个也是惹,两个也是干。
今儿也算是个黄道吉日,不如把话都说明白为好,省的某些人还以为她是从前任人欺负的草包。
“不孝女,不孝女!!!”
云千山怒骂着云安安。
“老爷,咱们养了一个白眼狼,早知大小姐这般狼心狗肺,当初还不如任由她自生自灭。”
柳姨娘火上浇油,这话说的云安安笑了出声。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比起你和云菲菲做的那些好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更何况,我拿回的本就是属于我的钱财,不像某些人。”
目光挑过。
云安安看向纤弱可怜的云菲菲。
“毒妇,你够了。”
韩青一声冷呵!
在云相府门前就憋了一肚子火,他不会再让云安安这种毒妇羞辱他的妻子。
韩青起身,大手紧紧地抓住云安安的手腕,便往门外拖拽着。
那力道恨不得将云安安的手腕掰断。
“韩将军,你我二人都是有家室的人,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还想让本王妃重复几次。”
韩青并未松手,冷冷盯着她:“那日,你取走了你娘留给你的盒子?”
那日他派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关你屁事!”云安安翻了个白眼,觉得韩青当真可笑,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云安安,你当真以为本将军奈何不了你?”
怒不可遏的韩青手下力道更是重了一分。
尤其是对上云安安嘲讽的目光,他心中更是烦躁。
云安安冷冷盯着韩青:
“松手。”
不松?
行!
一脚踹出,一记撩阴脚直至韩青下三路。
许是在天宝阁被云安安踹出了心理阴影,最后时刻,韩青松开手这闪躲开致命一击。
否则在北辰国的历史上将多了一个太监将军。
“你这个毒妇!”
“喊什么喊,老娘就站在你面前,喊个屁啊!十年寒窗苦就教会你用毒妇骂人么。”
一击没命中靶心,云安安有些不爽。
“云安安,今日你若不向云家的每一个人道歉,别想踏出相府大门半步。”
韩青威胁着云安安。
“相公。”
云菲菲碎步跑上前,纤纤十指抚在韩青的衣袖上,美眸中泛起一层雾气。
“都是菲菲的错,若不是菲菲真心爱慕着相公,也不会让姐姐心生怨恨,更不会让爹爹娘亲失了颜面。”
说着,泪珠像点了显得珍珠一样散落下来。
当着众人面,云菲菲跪下认错。
“姐姐不要生气,今日种种都是妹妹的错,妹妹即便是散尽家财也会将钱送到逸王府,只求姐姐能消消气,莫要在逼迫爹爹娘亲了。”
“菲儿你起来,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看着集白莲绿茶蛇蝎为一体的新品种,云安安笑的牙都疼。
“奇葩年年有,你们夫妻两个却是最绚丽的那两朵啊。”
此时,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云安安身后。
男人张开双臂从背后拥着云安安入怀,磁性的声音温暖的气息喝在她耳边,深邃双哞中的温柔与宠爱只给了她一人享有。
“本王方才忙完政事,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暖而有力的臂膀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云安安回过身,对上北辰逸那双融化了冰雪的眼眸,内心深处的黑暗好似照进了暖阳。
可下一秒,只听哇的一声哭声回档在众人耳畔。
“王爷~~”
比演技,她要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要不是不想混迹演艺圈,什么奥斯卡小金人,金狮银熊百花奖杯都不在话下。
泪花雷雨顺着精致的脸庞颗颗滴落。
云安安玉手揪着手绢,贝齿轻咬着卷帕的一角。
愤怒,羞愧,不甘,委屈,种种表情应运而生。
“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云安安哭的甚是惨烈,葱白的玉手怒指韩青。
“韩将军他贪恋我的美色,意图对妾身不轨,还威胁妾身若不从她,便要将妾身,将妾身……呜呜呜~~~”
云安安露出手腕上被韩青抓出来的五指印记,知情者自然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但不知情者狐疑的看向韩青。
“韩将军,我知你对我有怨有念,可如今我已经是逸王府的正妃,你身边又有我庶妹云菲菲,为何还要纠缠我不放。”
“本将军从不曾做过这等下作之事。”
韩青急忙为自己辩白。
“回王爷,长姐今日回门与父亲讨要钱财,言语不敬,相公不忍父亲母亲受辱,这才将长姐带出了厅堂。”
云菲菲连忙跟着解释,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废物竟然牙尖嘴利反过来倒打一耙!
“王爷,妾身只想拿回娘亲留给自己的财物,可这些人却羞辱妾身,妾身……”
一句话没说完,云安安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临‘晕’之前,玉手掐着北辰逸的腰,口型吐出了一个钱字。
“安安!安安!来人,请太医!”
见云安安“晕倒”,北辰逸满目担忧,横抱起她疾步离去。
在离开丞相府前,北辰逸止步回眸,所视之处一片寒霜。
“本王限你们明日之前将安安要的钱财送入逸王府!”
一句渗人心魄的话语落下,逸王府的马车消失在众人面前。
云安安!
指甲几乎陷入了肉中,云菲菲咬着牙极力的掩藏着眼中恶毒阴狠的表情。
今日之辱,她会千百倍的讨要回来!
云相府大厅内,云千山始终不曾起身离开座位。
院落中发生的一切他尽收于眼底。
直至现在他才看清楚,曾经认为懦弱胆小的大女儿,实则心思城府最深。
做事,也最果决利落,像极了她娘!